“母亲，我觉得柳片玉说得对，柳泠玉她平日里也是个不知礼数的东西，该让她也一起学。”

“……”

一番话说完，屋内鸦雀无声，都是一脸震惊地看着柳暖玉。

片玉看她，像在看一个傻子。

莫尾生的眼神则扫过柳夫人的脸，像是刮刀，刮地她满脸通红。

“你在胡说什么？！”

柳夫人一声怒喝，瞪了一眼张嬷嬷：“把小姐带下去！”

莫尾生弄不清楚情况，只端起茶来喝。

柳暖玉正是胡搅蛮缠的时期，眼下只认一件事，便是让柳泠玉和柳片玉一同“受苦”。

于是她不管不顾，跟张嬷嬷玩起了老鹰捉小鸡，在屋子里一边躲一边大叫：“让柳泠玉也一起！让柳泠玉也一起！！”

看着柳夫人额边青筋直跳，片玉趁热打铁：“母亲，你便听三妹妹的吧，别让她再闹下去，让莫先生见笑了……”

片玉心里明白，所谓“府内嬷嬷的教育”，不过是教育要服从、听话，哪里会真的教人进退处世。

柳夫人不愿柳泠玉与她一同受教，是害怕柳泠玉脱离她的掌控。

片玉自然不能让她如愿。

如今又有柳暖玉出来搅局，实在是天助我也。

“看三妹妹这样子，不如让她也一起。”

那当然不行！

莫尾生可是远近闻名的严厉，她的暖玉儿怎么能受这样的苦。

那边，张嬷嬷总算是拦住了柳暖玉，但却没办法捂住柳暖玉的嘴，她仍在叫着让柳泠玉也跟着一同受教。

莫尾生终于是把手里的那杯茶放下了，对柳夫人道：“我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三个也都是一样的，夫人不必忧心费用。”

柳夫人尴尬一笑，她简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位莫先生。

“倒不是费用的问题……那便依你，反正都是我柳家的孩子，日后出去礼仪周全，也是长得我柳府的面子。”

说罢，便让张嬷嬷去将柳泠玉唤来，让莫尾生看看。

到此，柳暖玉才真正地安静了下来。

柳夫人忙不迭让人将她带了出去，柳暖玉离开前，对着片玉露出了一个恶意满满的微笑。

这孩子……怕是已经被养歪了。

莫尾生耳根子清净了，转头关心起未来的学生来。

“可有读过什么书？”

当她问到这个问题时，片玉看见一旁的柳夫人耳朵恨不得竖起来，似乎很是期待她的回答。

片玉自然不能如她所愿，只道：“近日我病了，并未看什么书。”

柳夫人道：“姑娘家的，约莫识得几个字就可以了。”

莫尾生闻言不置可否，又拿起茶来喝。

不知怎的，片玉感觉这个莫先生是不太赞同柳夫人的话的。

越发对这人好奇起来。

不一会儿，张嬷嬷的声音又在屋外响起：“夫人，二小姐带到了。”

柳泠玉自暖帘后走进来，一身暖色立领束腰绒袄，衬得她脖颈修长，身姿窈窕，一双微红的眼睛嵌在她秀丽的小脸上，似乎被冻坏了一般，我见犹怜。

一见着她，莫尾生便下意识地看了看片玉，似在比较。

柳夫人见状，生怕她发现柳泠玉身上的秘辛，连忙打岔：“片玉不日便要进宫，老爷特地请了这位莫先生过来教她宫中礼仪。你沾了光，日后便跟着你姐姐一起学，别丢了我柳府的脸。”

柳泠玉一进来，便像是挨训一般，一直低着头，听完柳夫人的话，也只顾点头。

拔苗助长不可取，片玉自然不争这一时，在一边默默听着柳夫人的“挑拨”。

虽然是柳府两个女儿一同受教，柳夫人也没有为她们单辟一处学堂的意思。

莫尾生原想让片玉二人随她去艳鱼斋，柳夫人自然不肯，片玉也给了台阶，说自己院子里有一间空屋，只需稍作整修便可作为学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