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打听内情,疼爱女儿的纷纷撤退……离魂之症,不知道好全没有?会不会传给下一代?
徐阶“嗯”一声,不置可否。
生辰好不好不是一定的,俗话说“否极泰来”。
再次面圣,徐阶将张居正的话回复皇帝。
皇帝其实并不是想要答案,只是想看各方的态度。
试探完徐阶,他又派内侍陈洪去德安府,探望景王朱载圳。
消息一出,原本见风使舵奉承裕王的人,又偃旗息鼓,琢磨要不要再观望。
只有晏珣和张居正一如既往,光明正大地出入裕王府。
晏珣还想带着裕王继续炼药,六六六,就是这么六。
裕王却没心情。
近来的意气风发消失无踪,变回疑神疑鬼的鹌鹑。
父皇一定是觉得我太高调,在敲打我!
手中的皇庄变成烫手山芋,他诚惶诚恐地让人回禀……儿臣要为父皇祈福,无暇打理皇庄,请司礼监收回。
我不干了!你爱景王弟弟就去找他!
呜呜~~
皇帝晦气地一挥袖子:“阮瑛,你告诉他,这次拒绝,以后想要就没了!”
不肖子!蠢死了!
我是敲打你?我是试探那些人!
那么多人跟着你搞皇庄,正是热火朝天、干劲十足之时,你说跑路就跑路?
让晏珣怎么想?让皇庄的庄头和庄户怎么想?
阮瑛亲自到裕王府传达圣意。
话没有说得太明白,但裕王长年揣摩圣意,总算摸到一点边。
……父皇真是的,搞人心态把儿子都搞坏。他将来要做个晏鹤年那样的慈父。
“晏珣也说让我不要慌,可我怎么能不慌。”裕王自嘲地苦笑,“以前严党在时,罗文龙还说父皇对我和景王都不满意,想从宗室里选继承人。”
阮瑛微微一笑:“愚人之见不必在意。”
这种流言又是皇帝试探人心的花招。
傻子都知道,皇帝好不容易继位,怎么可能把捡来的皇位再拱手让给旁支?
裕王唉声叹气,流言离谱,但父皇未必做不出。
“晏珣在跟皮影戏的人安排下一批胎教故事,你们要不要见一见?”裕王定了定神。
阮瑛摇头:“我传话之后立即回宫复命,来日再见吧!”
他是皇帝身边的人,不好在裕王府多逗留。
阮瑛走后,裕王独自一人闷坐,回想这一两年的事……景王就藩、严嵩致仕、严世蕃流放、皇庄管理权……
咦?
拨开纷纷扰扰的迷雾,发现每一步都对他有利。
父皇是不是嘴里放狠话,内里暗暗帮他铺路?
他连忙喊来晏珣,说出心中的猜测,赧然:“没想到父皇爱我至此。我前两天还想甩锅不干,真是不应该。”
皇子渴望父爱,一滴水就认作大海。
晏珣顺着裕王心意:“天下哪有不爱儿子的父亲呢?臣早就说,殿下可以放宽心。如今您最重要的,是经营好皇庄,让天下人看到您的能力。”
裕王点点头,又补充:“最重要的,是李妃腹中的好圣孙。”
说来郁闷,他虽然勤奋耕耘、雨露均沾,可府内妻妾成群,只有李妃腹中一棵独苗苗。
胎儿的预产期在中秋前后,时节极好。
“现在有两个问题,一是蓝道行说好的张三丰血经;二是,这真的是男孩儿。”裕王小声叹气,“我不是不信任令尊,只是万一……”
万一蓝道行拿不出失踪已久的血经,皇帝虽然不一定处置晏鹤年,疏远是肯定的。
仙鹤失去仙气,就是平平无奇的鸭子。
孩子要是女儿,晏珣这“老师”更成为大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