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中仙风道骨的晏鹤年和风度翩翩的老美男袁炜对坐饮酒,蝴蝶在他们身边飞舞,黄莺停在树上。
晏珣抱着一只黑猫醉卧萱草丛中。
最惟妙惟肖的是乌云,仰躺露着肚皮,醉态十足。
阮爹让他送袁炜一副生动有趣的画,这幅够生动吧?
他就是这么听阮爹的话。
袁炜收到画很高兴,题诗“日长似岁闲方觉,事大如天醉亦休”。
这是陆放翁的诗。
以陆游自比,袁炜这个马屁精,胸中自有丘壑。
他笑着透露:“让令尊准备一下,陛下要选他为经筵展书官。”
经筵给皇帝讲学的都是大学士和翰林掌院等高官,晏鹤年还不够格。
但是展书官负责帮皇帝展掩书籍,近身侍候,可以沾一沾皇帝的龙气!
皇帝:是朕想沾仙鹤的仙气。
开经筵,通俗来说就是经筵讲官给皇帝讲课。
众所周知,嘉靖皇帝不喜欢形式主义,连早朝都不开,又怎么会乐意搞经筵?
经筵的月讲、日讲、午讲、温讲,已经停止好多年。
袁炜微笑着小声透露,是徐阁老的意思。
晏珣秒懂,徐阁老处处要跟严嵩不一样,重开经筵也是万象更新之意。
“那家父要准备什么?”他虚心地问。
袁炜说:“先去鸿胪寺那里学习经筵的礼仪,这次要开的是隆重的‘月讲’,届时会有鸿胪寺官员指引经筵官面圣。”
晏珣恍然:“多谢老师。真没想到,我爹能担当如此重任。”
展书官在一众经筵官中最不起眼,只负责帮皇帝翻书,一句话都不用说。
但近身侍候,肯定能给皇帝留下深刻印象……每三年一批进士,多少人外任之后想见皇帝一面都难。
袁炜笑着勉励几句,既没有居功,也没有说这事与我无关。
外人都说袁次辅了不得,从徐阁老的虎口夺食,把大饼给自己的学生。
只有袁炜知道,我什么都没干!他们父子走的是皇帝的门路啊!
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他这伯乐白捡的千里马~~
晏鹤年带着兄弟们在卢沟桥外榷场修工坊,连晏老四都被他拉过来帮厨。
徐阶的儿子徐璠刚升太常寺少卿,此前做过包工头,热心地帮他们找来官匠,工地已经动工。
话说徐璠有个黑历史……嘉靖二十八年,徐璠在应天府乡试请人代考事发,徐阶引咎辞职,被皇帝挽留。
唉,无数读书人心目中神圣的科举考试,也有阴暗的角落。
一群人热热闹闹,中午每人一碗面疙瘩汤蹲在地上呼噜噜大快朵颐。
晏松年感叹:“老六当了官,还和过去一样随和。你要是鼻孔里瞧人,我连夜就回高邮。”
“呵呵,常欢说你不肯走,要留在京城等他孝敬。”
“他是我儿子,孝敬我不是应该的?”晏松年瞪眼,“我算一个黄道吉日就回去,家里的心肝鸭鸭等着我呢!”
他总是有自己的道理,让人哭笑不得。
晏鹤年喜欢和兄弟们在一起,比在翰林院修书自在。
正说笑间,一只喜鹊飞到旁边的枝头,清脆地歌唱。
“老六,你有喜事临门啊!”晏松年啧啧两声,“莫不是你媳妇要给你添丁?”
这货哪壶不开提哪壶。
晏鹤年和王徽成亲那么久一直没动静,他们自己不着急,晏松年替他们着急……那么大的家业,只有小珣一个孩子怎么行?
将来若缺继承人,他有三个儿子好几个孙子,勉为其难过继两个给老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