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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家人凑过来围观,王徽笑盈盈地说:“这个是六哥,和张居正指点江山。坐在大石头上吃瓜的是小珣……你的腿边怎么有只黑猫?乌云没去啊!”

“艺术作品,合理想象。”晏珣解释。

爹和老张旗鼓相当,显得他有些多余,加上一只猫就和谐许多。

晏鹤年欣赏一会,点头:“我儿的画就是好,改日请张居正题一首诗,可留作传家宝。”

“我就是这么想的。”晏珣可狡猾了。

士林传闻,张居正和高拱常常一起去爬香山,约定将来实现大事业。

现在这个传说可以变成双晏和张居正……有画为证。

王徽适时提出:“小珣帮我画一幅碗里的仙鹤,我要挂在卧房的墙上,时时可欣赏。”

晏鹤年老脸一红,王妹妹真是爱极他。

晏珣“啧啧”两声,后娘跟老爹秀恩爱,一点不把他这个继子当外人。

话又说回来,此时的人续弦是常事。

隔壁光禄寺珍馐署的刘大厨三任妻子八个儿女,幸亏光禄寺油水多,才能养得活。

相比较而言,翰林院只有固定俸禄,难怪人家都说穷翰林。

翰林院平日主要是写一些文书,或者轮班以备皇帝问询,空闲的时候泡一壶茶,一群人聚在一起吃瓜。

严嵩的案子有新进展,首先被处理的是很会刮地皮的鄢懋卿。

“鄢懋卿被抄家,抄出三百万两白银、珠宝古董十数箱,全部充入陛下内库,鄢懋卿流放边疆。”

穷翰林们喝着茶,说起鄢懋卿贪腐,又愤怒又心酸。

大丈夫当如是?

“真的有那么多白银?负责抄家的人是谁?”有人意有所指,“这个差事可不容易。”

手松一点紧一点,截流的就是自家的。

晏珣连连点头,是这样没错,不信你问韦小宝。

“当然是锦衣卫,这还用问?”一个老翰林叹息,“应该让我们去旁观以儆效尤。”

呃……一辈子没见过那么多钱,想看看会不会亮瞎眼。

也有人觉得,鄢懋卿贪腐的钱应该充入国库,被皇帝没收不太合理。

但没有人敢大声说出来。

抄鄢懋卿获得那么多白银,皇帝很高兴吗?

并不。

仙气飘飘的皇帝气得维持不住神仙的涵养,低沉地吼一声:“朕的钱!”

“朕知道他们贪,没想到他们这么贪。鄢懋卿巡盐得罪许多人,他要分成,朕可以认。但至少也要六四分,朕要六成。”

他要占大头。

可现在看来,分明是严世蕃和鄢懋卿占大头,简直欺君太甚。

朕还要感谢他们吗?

皇帝一生气,鄢懋卿被迅速流放。

押解出京那日,汪德渊抱着琵琶到京郊崇文门外折柳亭,弹一曲《长亭送别》。

他把悠扬伤感的送别曲子弹得铿锵有力、杀气四溢,路人都不由得驻足。

鄢懋卿一步三回头,望着折柳亭中的少年,想起昔日在扬州的威风,心中百感交集。

那个时候他巍巍赫赫,汪德渊在他眼前如同伶人,江北晏郎也是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他鼎盛的时候,专门制作一顶五彩與轿,和妻子坐在轿子里,外面十二个如花似玉的美人随行侍候……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被雨打风吹去。

“送君千里,终于一别。”汪德渊抱着琵琶站起,甩一甩衣袖潇洒地回城。

晏珣知道后非常无语:“人人都巴不得跟鄢懋卿撇清关系,你倒好,上赶着去送行。”

汪德渊正色说:“他是第一个夸我的画好、琵琶好的人,是我的知己啊!李老师教我,人生在世惟知己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