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不要紧吗?”
“没事……傅伦跑了,他们能拿租客怎么样?报官我们也不怕!顶多就是来阴的。”
“就怕他们来阴的啊!”晏珣郁闷,“哪有千日防贼的。上回买鬼屋,要不是四伯临阵反水,爹就倒霉了。”
晏鹤年笑道:“上一回我还是童生,现在我是秀才了,可以见官不跪!我儿还是小三元,跟知府都说得上话!”
此一时彼一时也!
“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准备一些东西。总之,我儿安心读书就是,爹来处理。”
鼠辈!休想打扰我儿读书!
老爹的本事,晏珣现在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只好点点头。
唉,不知道爹这回是放女鬼还是打小人?
总不能是请狐仙吧?
晏鹤年:……格局可以再放大一点。
放下这段小插曲,两人回家试新襕衫。
常欢眼巴巴地看着,赞道:“这衣服一穿,就是秀才公了。咱们老晏家,有几代没出秀才公了!真是祖宗保佑!”
晏珣:“……你这语气,怎么跟你爹似的?”
常欢挠了挠头:“我这么夸,六叔还不打赏吗?”
“哈哈~常欢说得对,是该赏!”晏鹤年笑道,“你这次跟进跟出辛苦了,阿豹看家也辛苦,回去给你们一人做一身新冬衣。”
簪花礼结束,就可以回家,岁考时过来就行。
因为秀才们往往上有老下有小,要养家糊口的!
当然,生员若愿意,平日也可以去上学,请老师指点文章。
听到新冬衣,常欢立刻欢呼:“六叔穿襕衫真好看,比小珣哥还好看!我平日看到你,都觉得不像人,粘上白头发、白胡子,就是神仙下凡!”
这马屁拍重了。
晏家父子齐齐想起……在临清时,晏鹤年曾经粘着白头发、白眉毛、白胡子,自称一百二十岁。
咳咳,你干脆去假扮张三丰好了!
黑历史啊!
“爹啊,你以后改邪归正,莫要再胡来了。”晏珣警告。
你已经是穿鞋的,不能再不管不顾……就算为了吓唬高利贷,也收敛一点啊!
晏鹤年连连保证:“嗯嗯,我儿放心,我是正经人。”
“六叔正经得不是人,是半仙!”常欢继续拍马屁,生怕说错话被六叔“做掉”。
“常欢啊!你去煮一锅‘青蛙跳门槛’吧,多放葱花和猪油。”晏鹤年摆手。
……嗯,青蛙跳门槛,就是面粉疙瘩汤。
这侄子明明挺机灵的,就是这张嘴遗传了老四。
“青衿乍着心虽喜,红粉争看脸尚羞。”
这句诗讲的是新秀才簪花礼的热闹场景。
身着新襕衫、头戴方巾的秀才们成群结队从十字大街往府学走去。
通往府学的路上,有一条建于弘治九年的文津桥,桥边围满了看热闹的街坊。
这一日,大姑娘小媳妇也被允许出来看秀才,红粉们边看边调侃,羞得脸红。
“那个就是小三元?真是年轻啊!扬州多少年没出过小三元了?”
“长得也好看,不知道娶妻没有?”
夸晏珣的人太多,都觉得这么优秀的郎君,真该是自家夫婿。
但也有意见不同的,一个长得国泰民安的胖姑娘说:“后来那个年纪大些的更有气度,一看就是经历过世事的。”
身边的小姐妹打趣:“哟!姐姐喜欢这种大叔叔!”
“什么叔叔!是哥哥!”胖姑娘严肃纠正。
辈分的问题,是一定要说清楚的。
晏珣摇着扇子过文津桥,嘴角一直带着笑……那么多人看他,一定要保持良好的姿态啊!
咦?
那个一人占据三人位的,不是富婆姐姐吗?
说起来,爹跟富婆姐姐的约定也该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