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鹤年是钦差大人座上宾,在京城就有交情。”
“你的消息不对,晏鹤年才是真钦差,微服私访!”
“不可能!晏鹤年是童生,怎么做钦差?”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宫里出来的?”
传闻越来越离谱,进城卖鸭子的晏松年、卖肥皂的黎大都惊呆了。
他们想辟谣,可双嘴难敌四口……谣言听多了,连他们都开始动摇。
有没有一种可能,晏哥哥其实不是晏家亲生的?
晏鹤年站在船头,长身玉立,从头到脚都散发出一股仙气,令人不由得心生敬畏。
只要不是在儿子面前,他的形象很能唬人。
到了扬州,晏鹤年立刻打听府试情况。
很快有人说:“打听到了,昨日已经发榜!案首是高邮晏珣……莫非就是令郎?”
晏鹤年兴奋得都快飘了,表面云淡风轻:“正是犬子。我出门时算到此行大吉,原来如此。犬子素来勤奋,能有此成绩,一来仰仗知府大人慧眼,二来功夫不负有心人。”
说着拿出十几贯钱,散给周围的人。
从钦差派来的人,到船家、艄公,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分了钱。
钱还是小事,重要的是沾一沾案首的文气!
众人高高兴兴地请晏鹤年上马车,送他去钦差的行邸。
“小儿住在客舍,我想去看一看他,不知可否?”晏鹤年客气地问。
这些人迟疑地说:“钦差吩咐直接将您请到行邸,还望晏大官人莫让我们为难。钦差也让人去请令郎了,明日就可相见。”
晏鹤年微笑点头:“既然如此,我明日给他一个惊喜。”
见晏鹤年那么通情达理,众人满意之余,又有些过意不去。
钦差突然把别人父子召过来,是不是太霸道了?
于是,他们小声透露一些消息:
明日宴席都请了哪些人,钦差最近的心情如何……
让仙风道骨又谦逊客气的晏大官人心里有个底!
晏鹤年是真的想给儿子一个惊喜。
嘿~~
你以为我会在家闻鸡起舞、悬梁刺股?
没想到我也来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晏珣很意外,他被人围攻了!
客舍门口围了好些不速之客。
其中一人悲愤地说:“我三岁启蒙,六岁能背诗,凭什么府试落榜?若案首是本府大族子弟,我心服口服,可高邮晏珣籍籍无名,我不服!”
“就是!听闻此人读书不过一两年,凭什么窃据案首!”
“钦差大人邀他赴宴,其中莫非有隐情?”
一定有便宜交易!
这些落榜学子越说越激动,几乎要冲进客舍把晏珣揪出来打。
偏偏这日众先生带着榜上有名的学生去买礼物、准备拜谢知府,留在客舍的只有晏珣和一些落榜学生。
晏珣明日要去钦差那里,留下做些准备,就没出门。
落榜的同乡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一时没有人说话。
晏珣站了出来,高声说:“名次是知府大人定的,你们既然不服,为何不去府衙质问?”
“我们……”
当然是不敢啊!
这不是欺软怕硬嘛!
不敢质问知府,还不敢找你晏珣麻烦?
晏珣沉声说:“我是怎么勤学苦读的,说出来只怕你们也不信!承蒙府尊赏识,得中案首。诸位若有不服,不妨比一比!”
他下一场院试无论考不考,都必须把流言扼杀,否则会影响他的乡试。
万一到时候乡试考官为了避嫌,直接黜落他怎么办?
晏珣经历过信息大爆炸,又卷着父亲悬梁刺股,就算案首有冒险的成分,也是有真才实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