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哪里去了?”李开先揉了揉额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污!唉,官场的曲折,很难跟你解释。”
人家鄢懋卿还不至于那么重口味!
晏珣眨巴着眼睛:“污?鄢懋卿不就是想诈一笔钱吗?虽然不够光明正大,也不算污吧?”
先生想哪去了?
淫者见淫,基者见基啊!
两人大眼瞪小眼……
李开先轻咳两声:“你能理解最好!什么光明正大,你以为冠冕堂皇说朝廷艰难,各地盐商就能慷慨解囊?”
“鄢懋卿也无非是狐假虎威、软硬兼施、拉一打一……”
如果汪、顾两家识相,早一点投诚,说不定还能少出血。
而盐商们怕的也不是鄢懋卿,而是钦差背后的皇权。
人们不敢骂皇帝,只好恨贪官。
“罢了……你就安心画画,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反正,要敲诈勒索,也敲不到你的头上。”李开先叮嘱,“莫惹事、莫冒险!”
这个学生也是不省心的!
晏珣老老实实答应。
他家又没钱,把他绑了做肉票,爹说不定会高高兴兴——
钦差大人要帮我养儿子吗?那太好了!我儿有些挑食,给你列个食谱~~
想到父亲,晏珣不禁露出笑容……我又中了案首,可以给爹打鸡血了!
老爹啊,等着大孝子回来帮你闻鸡起舞、悬梁刺股、囊萤映雪!
晏珣考试的时候,晏鹤年在家撸猫。
儿子说不准出去玩,不准摸鱼,没说不准撸猫啊?
每天撸乌云晒太阳,只羨咸鱼不羨仙~~
算一算时间,府试该发榜了?
嘿嘿!
儿子中秀才、举人、进士,一路青云之上,他就安心当老太爷!
与王妹妹有缘无分也无妨了!
吃女人的软饭不好意思,吃儿子的饭理直气壮!
正在畅想中,县衙的沈师爷来了:“恭喜晏兄,钦差大人有请!”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一般人听到钦差大人有请,不是惊慌失措就是受宠若惊。
但晏鹤年是二般人。
实不相瞒,他原本有机会进宫伺候,只是舍不得儿子~~
听沈师爷说完事情原委,他只怔了一瞬,就说:“待我安排一下家中老小,即刻出发,不能让钦差大人久候。”
他这么冷静又上道,显得沈师爷不够稳重了。
沈师爷说:“……我早知道晏兄不同寻常!如今钦差大人来扬州,都不忘邀请你,传闻果然没错!”
你这老六,还说你跟皇帝没关系?
晏鹤年诚实地说:“或许鄢钦差只是偶然得知我的名字,好奇见一见罢了。”
沈师爷摸着胡子,一副“我看你装”的神色。
别想蒙蔽我!
你跟皇帝一定是旧相识……若非年纪不对,你可能是……
不能细想,越想越震惊!
“晏兄不必解释!我懂!狗富贵勿相汪,将来别忘了一起钓鱼的故人啊!”沈师爷嘿嘿笑着。
晏鹤年:……误会大了!
他迅速收拾好行李,又去拜托邻居照顾乌云。
张婶正在择菜,笑呵呵道:“晏官人放心,乌云自己会捕食呢!我昨日在河边洗衣,见它垂着尾巴钓鱼呢!”
这玄猫都成精了,不愧是小珣的好媳妇!
接着,又好奇地打听晏鹤年下扬州做什么……是不是小珣中状元了?
晏鹤年解释,府试结果还未传回高邮。
就算晏珣侥幸得了案首,离状元还有十万八千里。
他只是奉钦差大人之命,前去扬州一见。
晏鹤年关好门,随沈师爷到县衙,再跟着钦差派来的人乘舟出发……
关于他的种种传言已经从仓米巷传遍平安坊,向整个高邮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