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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5

武功尽失,绝无半点反抗的机会。”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平日羲姱把侯府闹得鸡飞狗跳的时候,也没见过傅行深如此咬牙切齿的样子,“你以身犯险之前,可有想过后路?你怎么不干脆反了?”

“侯爷忘了,我从来不是什么君子。”羲姱笑了一声,“事到如今木已成舟,侯爷与其在我这白费唇舌,不如想想折子,尽快与我撇清关系。”

傅行深沉沉看她一眼,“你就这样想我?”

“尽忠职守,侯爷高义。”不知怎的,那目光像是块烙铁,倏地烫了羲姱一下,她垂了眼,轻声道,“我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场对峙后是罕见的沉默,傅行深连夜差人将她送出府的时候,羲姱还在想,以傅行深行事之手段,要想独善其身实在太过容易。

她毕竟只是个妾。

万幸她只是个妾。

临行前,她坐在陈设干净的马车里,听见傅行深似乎在车外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羲姱没有应,车帘的一角轻轻动了动,傅行深的眉眼从帘子缝隙里一晃而过。他像是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落成一句轻飘飘的珍重。

珍重,羲姱心道。

若能死在你手里,倒也算是一种圆满。

可她没有被送进宫里,侯府的车夫马不停蹄,把她送到了一处北境边上的村落。

傅行深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这个偏僻的乡壤置了处小宅,倒是清净。她在镇里与世隔绝地待了一阵,没等来自己的问罪书,倒等来了一封长信。

这信原本是送不出来的。

傅行深估计是想把它付之一炬,可他离开得匆忙,没料到风把未烧完的信,从火盆里吹了出来,又被傅行深的亲信捡到,误当作传讯送了出来。几经辗转,才到了羲姱手里。

羲姱至此方知,那碗苦得要死的汤药,根本不是什么毒药,而是傅行深千辛万苦求来的,医治她旧疾的良方。原来傅行深之前所做种种,不过是企图在攘权夺利的朝堂上,在小皇帝日渐膨胀的野心下,护她余生周全。

她早该明白的。

答案在相处的细微处,在隐晦的话语里,已被说过千百次。只是那时的羲姱,满眼都是两国和平,对傅行深更是防备到了极致,恨不得把他的每一份好意,往最坏的那处想,哪里看得到,他一早就全然交付的真心。

信的末尾,是句被火舌吞掉的半句诗,又或者执笔者本意就是搁浅于此。

“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

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

心若有所向往,何惧道阻且长。

战场上多少次与死神擦肩而过,朝堂里多少次明枪暗箭,都没教她如此慌乱过。羲姱顾不上傅行深亲信的阻拦,夺了马就往都城赶。

可是已经太晚了。

她不眠不休赶到王宫时,傅行深早已死于乱箭之下。

他未殓的尸身,就是南国主君特意为她设下的陷阱。那也是神女羲姱——

在凡世里的最后一个劫难。

聂远初读剧本的时候就觉得,凡尘这一世的结局就该配一场大雪。雪覆落宫墙古迹,就如他们遮掩了一生,直至死亡也没能说出的心迹。

“羲姱临死的时候,应该还抱着和傅行深来世相见的愿望。”慕阮阮安静听聂远讲完,几乎已经半入戏了,她声音听起来恹恹的,惹得闻商连抬头看了她一眼,

“可她根本还不知道,自己和傅行深,已经没有来世了。”

这是书中一个极隐晦的伏笔。

这一世的羲姱见惯了生死的缘故,一向是不轻信鬼神的。

可她进了侯府后的有一段戏,却托了侍女买了几本志怪传记来看,就接在她和傅行深花灯节上,从庙里走了一遭后。

被问起的时候,她也只是笑着说了一句闲着也是闲着。

剧本中这段不够三行得到对话,却被慕阮阮拆出来分析了好久,写在了满满当当的人物小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