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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4

南国的小皇帝当时也才刚登基不久,根基尚且不稳,为了笼络功臣,对武将尤为优待,没有因此撤销羲姱的封号,却也没有影响她与这位中州候的交恶。

那之后,傅行深看不惯她行止散漫,不遵礼数,羲姱看不惯他刻板迂腐,不懂变通,傅行深主文她主武,傅行深上疏她请奏封驳,两人在朝堂上,常因一点小事吵得不可开交也就罢了,连傅行深的车驾路过门前,羲姱都想放狗出去叫两声。

这样平和的日子,大概有那么几个年头。

这几年里南国国力渐盛,精兵日勤,南强北弱大局已定,权力对于野心的滋养是无限的。这位年少登基的小皇帝在登城门,受万民朝拜的时候,一个念头在他心里萌芽了。

古有始皇御六国以全千秋功绩,那今朝一统天下的人,为何不能是孤呢?

可南主没有料到,自己挥师北上的第一个难关,不是塞外的风雪,而是如何说动自家主帅。

羲姱三败北寇的神武传说,至今还在坊间巷尾口口相传,可面对这次的北上计划,她却始终称病不出,君命三入家门而不受,各种奇难杂症被她得了个遍,摆明了不肯出战的意思。

君王的野心或许能被阻拦,那君王的怒火呢?

自古帝皇俱是杀伐决断,到羲姱第六次抗旨的时候,南主当场勃然大怒,二话不说就把人下了诏狱。

为人臣子,哪个不是长袖善舞的主,羲姱如今触怒君威,敬而远之都只能算是下策,顺着主君的意思踩上两脚才是上策,这种时候,谁愿意做不识时务的冤大头。

可有人偏偏反其道行之。

在噤若寒蝉的朝堂上,第一个站出来为羲姱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死对头傅行深。他劝皇帝顾惜羲姱军中声望,赦免她牢狱之苦,就在满朝文武震惊的目光中,他话锋一转,请求君上下旨为羲姱赐婚。

群臣这才恍然大悟,傅行深这哪里是要为羲姱说话。羲姱女子为将,为她赐婚,一为夺权,二为折辱,实在是一石二鸟的良策。

果然,若论手段狠戾,还得看傅行深。

很快,一道圣旨被送至诏狱,指了羲姱与中州候的婚事,却不是许以正妻的名义,而是要她做妾。

世有君子死节,宁不受胯下之辱。但羲姱倒接得坦然,刚从诏狱出来,收拾了两套衣服,就进了傅家大门。

帝王的猜忌,群臣的孤立,荣誉和性命,羲姱其实不甚在意。她本就因战场落下病根的身体,因为这场牢狱之灾被摧折到了极限,见风就咳,遇到阴雨天,没有一块骨头是不疼的。可她从诏狱里出来做的第一件事,就瞒着所有人,让自己军中亲信跟北国谈了一笔交易。

流矿。

这种矿石的威力比火药稍逊,却也可制飞火流弹,北国兵弱,要使之与兵强马壮的南国制衡,有了可依仗的军武,南国自然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出兵。

百姓苦于战乱久矣,她一个将死之人,做不了忠臣良将,只希望这天下的和平能再久一些。

一副残躯而已,还能被折腾到哪去。

但羲姱多少还是低估了傅行深的手段,她前脚刚进侯府,侍女就端来一碗奇臭无比的药汤,羲姱捂着鼻子问,

“这是什么?”

“毒药。限制你行动的。”傅行深直言不讳,“定远将军敢喝么?”

傅行深在拿捏她性子这方面,素来如鱼得水,羲姱当即端起药碗一饮而尽,朝傅行深一挑眉,

“侯爷满意了?”

“这药日后每天一付。”大概是担心碎瓷在她手里成为武器,傅行深顺手收走了空碗,“另外在侯府,你该称我郎君。”

一个人的讨嫌程度,果真是没有上限的。

羲姱看得清楚,单纯的下嫁并不能消解宫里那一位对她的忌惮,用药封住她引以为傲的武力,让她变成彻头彻尾的废人,才算得上高枕无忧。

而一向把忠君之义看得比命还重的傅行深,就是小皇帝亲手给她送来的镣铐,她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