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19“唉。”
“不愧是二殿下,孔文举心服口服。”
少府孔融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
事到如今,他只能寄希望于天子莫要应了刘协的这条建议,否则,偌大一九卿府衙,届时地位恐怕真是会一落千丈。
可问题是。
这位殿下说得利弊分明,压根寻不出任何破绽,况且,削弱少府,也能从侧面降低何家如今权倾朝野的布局。
天子,到底会采纳吗?
答案或许不难猜。
“微臣风寒加重,需进药石,暂且告辞。”
向刘协拱手行了一礼,孔融颇有些心灰意冷地自顾自离开了前殿。
再留下来,还有什么必要呢?
利益分配已成大局。
有些人,势必要为自己的贪心付出代价。
待等他前脚刚一走,少府铜丞董扶亦站了起来,在冷冷看了一眼本属同僚的陈琳后,便一言不发地也离开了。
这两位的动作,就仿佛是向在座群臣宣告了一个讯号似的,御府令郑泰见状连忙起身向刘协请辞,当然,在临走之前,他或多或少瞧了一眼陈琳。
接下来包括河南尹、卫尉等人,脸色皆是宛若黑炭。
前者名义上无法插足九卿事宜,更遑论孔融从一开始就不是他们何家的人。
至于后者?
左右一个摇尾乞怜的透明卫尉,指望他还不如去烧高香。
于是乎,不过片刻功夫,整个前殿何家一派的官员就只剩下了陈琳一人。
相较于方才此人慷慨激昂地带头率着一众同僚与刘协争执利益,此刻的陈琳,身单影只,隐隐散发出了几许孤寂的错觉。
他甚至忘了行礼请辞,垂着脑袋便默默转身离开了前殿,临走到门槛时,也不知是否神游天外,竟险些一个踉跄绊倒在地。
瞧着这一幕,始终在旁看戏的太常马日磾耸了耸肩,心中微叹了口气。
一石二鸟么?
心中恍惚了半天,他恭恭敬敬地向刘协郑重行了一记大礼:“好戏收场,微臣也该告辞,回去处理公务了。”
“马太常请自便。”刘协面带善意地挤出一抹微笑。
对于这位相当识趣的九卿大人,他还是挺乐意与其相处的。
待等马日磾离开后,整个寝宫前殿除刘协以外,就只剩下了太仆陶谦、大司农周异以及署官戏志才三人。
见此,刘协转头望向戏志才,轻声示意道:“戏太仓,此事就这么说定了,且麻烦你先行回衙着手准备吧。”
“诺,殿下。”
戏志才哪里听不懂这番暗示,遂掩下了内心喜悦,拱手抱拳,迅速离了此地。
而瞧着人渐渐走得差不多了,大司农周异欠了欠身子,亦站了起来,准备向刘协告辞。
毕竟在他看来,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留在这里实在是没什么必要。
可没想到周异刚准备拱手相拜,坐在他身旁的同僚陶谦却冷不丁拽住了他的衣袖。
“稍安勿躁,周大人,现在还未轮到你我该告辞的时候。”
“....”
周异皱起眉头,惊诧地望了一眼陶谦,似是突然想明白了些什么,旋即苦笑着长舒出一口浊气,老神在在地重新坐了回去。
“真是的,接下来那岔子事,本官怎么看好像都与我司农衙牵扯不上干系吧?你这老小子....”
只见陶谦抬起头目视着刘协,语气淡然地说道:“之前有那些人在场,老夫有话不好多言,如今这里仅二殿下与你我三人,说说亦无妨....关于此战,我府虽有功劳,但平心而论却远远不及司农衙半数工匠随军出征。”
“结果到了最后,殿下却愿意主动给予我等两成利益,是故,老周你就别说那些胡话了,尔那一成,想必也不是这么好拿的。”
“....”周异瞧瞧陶谦,又望了望刘协,不禁咂咂嘴,暗暗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