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山峦之下映射着月光之影,而在这处太行山脉中,一队披甲军卒正神情肃穆地擦拭着身上血污。
此地一眼望去尸横遍野,到处尽是七零八落倒下的山贼土匪,粗略计算下来少说也得有个百来号。
而在这群军卒的正中央,则有着一道熟悉身影坐在巨石上甩弄着手中长刀的血渍。
如今已然改名换姓的他早已不是七年前那个在牢狱里装傻耍浑的家伙了。
现在他靠着这支强悍无比的军卒愣是在这冀州匪患猖獗的太行山中杀出了自己的名号。
头裹黄色头巾,如今的他名唤张燕。
“你...”
山坡上,一道颤巍巍的身影迎着月光正注视着他们这一行人。
“哟呵。”
“这不是牛角兄弟吗?”
见到是熟人到来,张燕咧嘴讥讽地笑着,他从巨石站起身来舔舐着嘴唇血渍对其继续道:“怎么?没见过杀人吗?”
“可他们并不是敌人!”
张牛角咬着牙瞪向张燕。
这厮加入黑山寨至今不过月余,可却已是剿杀了不知道多少山贼,现如今河北太行山谁人不知这家伙的诨号飞燕。
“我们本可以将他们收编...”
“山贼也要收编吗?”
没等张牛角将话说完,张燕嗤笑一声将长刀插入一具尸体,他故作疑惑的口吻说道。
“牛角兄弟,你读书读傻了不成?”
“我等可是山贼,这地界就这么大,多一个山头咱们就少吃一份利润。”
“反正现如今冀州乱成这副样子。”
“收编?依我看倒不如趁此机会将那些山头尽数荡平,让这太行山只有我黑山贼岂不是更好?”
眼前这张牛角乃是黑山寨如今的头领之一,也是老寨主嘱意的继任人选。
可偏偏这倒是奇了怪。
一个山贼,整日里嘴巴里说着的竟然会是知乎者也。
张燕虽来到此处没多少日子,但已是从不少人口中得知这张牛角时至今日甚至连一个人都没杀过。
山贼窝里总不能蹦出来个秀才吧?
“大家本都是落难之人,能吃上一口饭不就足矣?为何还要如此逼迫与他们。”
张牛角皱起眉头看向这些军卒。
“更何况你们这些人本不就是从军中叛逃而出的吗?至于对他们下如此狠手吗。“
“啧啧啧。”
张燕咂咂嘴,随即朝着这家伙鼓起掌来,他一脸鄙夷的姿态瞧着对方缓缓打量道。
“站在我面前的是咱们寨子里那个牛角头领吗?”
“这不是个圣人嘛。”
“张燕!”
只听张牛角高喝一声,手指向对方怒不可遏道:“行如此杀戮之事,是会有报应的!”
“哪怕你是大贤良师之徒,也不应该如此。”
“那你能把我怎么办?”
“嗯?”
“牛角兄弟?”
张燕嬉笑着将那把浸满血液的长刀从尸体上拔出递给对方。
那意思仿佛是在说。
来啊?
想要说教与我,那就拿出勇气。
果不其然,在看见这把收割了不知道多少性命的长刀就这么摆在自己眼前时,张牛角整个人的脸色瞬间都变得苍白起来。
“你...”
“莽夫!”
张牛角一甩衣袖,怒哼一声。
“哈哈哈。”
“莽夫就莽夫。”
“这个世道我不杀人,莫非要等人来杀我?”
张燕哈哈大笑着,眼眸中闪过一抹阴毒,紧接着只见他猛的上前几步凑近了张牛角。
他那浑身刺鼻的血腥味让张牛角不由得退后几步。
“你要做什么?”
“啧。”
瞧着对方这惶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