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者看着依然背对着自己的白衣剑客，不敢再造次，惊魂未定般道：“蛇獠想要火并几位中小话事人，压过水秀姑娘等人一头，收买九尘大哥不成后，允诺我们，只要杀掉九尘大哥，想要富贵返乡的给予足够的金银，想要权势的，就接掌九尘大哥的位置或被火并的几名话事人的名分，我们，我们一时鬼迷心窍……”

“呸，谁是你们的九尘大哥！”九尘怒容满面，牵扯动了伤口。

幸存者喏喏连声，不敢反驳，只拿眼光偷看那道白衣胜雪的背影。

“蛇獠怎么挑在这个时候火并？”剑上之血滴尽，如雪吹落，姜朝一边还剑归鞘，一边古井无波问道。

幸存者快速摇头：“蛇獠的心思，我等怎能知晓？或，或许是因为水秀姑娘，张大先生最近突然变得咄咄逼人吧？”

“先在旁边等着。”姜朝不置可否地吩咐。

幸存者闻言止住惊魂，垂手站到一边，有了刚才的经历，他再无胆子偷袭身前的孤傲冷峻剑客。

“朱雀街入长江。”看着九尘。姜朝忽然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

九尘眼睛一亮，当即回答：“潜龙归大江。”

原来是锦衣卫探知了消息，特意派高手来救自己，有后台的感觉真好！

“朱雀街最近有什么异动？”没了锋锐的剑光映衬，九尘眼中的姜朝少了几分冷峻，潇洒倜傥之感更浓，但骨子里的孤傲怎么也掩饰不住。

九尘借着李开山的搀扶站起，苦笑道：“朱雀街每天都有异动，如果没有就不是朱雀街了，每天都有杀手出师。都有人默默无名被杀死在街角。”

“这是朱雀街日常之事。我问的是反常的现象。”姜朝改变了用词。

九尘思索道：“反常？大的反常是水秀姑娘和张大先生似乎暗通曲款，有联手之势，故而蛇獠不得不提前发难，小的反常嘛。蛇獠和水秀姑娘都有。”

“蛇獠有处院子。是培养杀手之地。往日里他都是十天半个月才去一趟，最近两日却连续过去，水秀姑娘在街尾有私宅。专门养小白脸，这个月她并无相好，却在昨日宿于那里。”

李开山袖手旁听，标准的跟班架势，姜朝则嘴角含着一分微笑道：“蛇獠想要火并，连续去杀手院子不是很正常？”

“不，这只会让水秀姑娘她们警惕。”九尘很了解蛇獠般道，“他要做事，都是毫无征兆地突然发难，就像这次买动我身边之人背叛。”

姜朝站得笔直，白袍在昏暗的烛光下带上了几分冷酷：“其他反常呢？普通人家的反常？”

姜朝设想的草原奸细应该是伪装成正常人家或店铺，靠着朱雀街的特殊搜集消息，并不引人注目。

“普通人家？朱雀街怎么会有普通人家？”九尘忍不住反驳，“要在这里活下去，普通也要变得不普通。”

“最近有没有谁加强了消息的获取？”姜朝干脆直接询问。

虽然觉得用词有点古怪，但不妨碍九尘明白意思，他摇了摇头道：“都很正常。在朱雀街，消息等于金钱，金钱没有异常，消息的传播也就没有异常。”

姜朝见九尘掌握的路子没有线索，于是微笑对他道：“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蛇獠说？”

笑容干净，暗藏孤傲……九尘闻言一愣：“啊？”

“他要火并你，总得付出点代价，我们的人不是好欺负的。”姜朝一副视蛇獠如草芥的超绝剑客气派。

而暗地里，他用传音入密对李开山道：“先从两个反常开始调查。”

“嗯，杀手院子肯定有地道，我们不知道漠北苍狼具体藏在哪里的情况下，贸然强闯，只会惊走他，还是先找蛇獠比较好，不过，我觉得水秀姑娘那边更有可能，毕竟蛇獠连续去杀手院子有太多解释。”李开山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嘿嘿，英雄所见略同，但目前有现成的理由去找蛇獠，不怕打草惊蛇，让漠北苍狼警惕，只要做得够快，连蛇獠背后之人也不会惊动。”姜朝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