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开山选择了最适合自己的改扮，收敛了天人交感的自然真趣感，添加了少许日晒雨淋的痕迹，当真是标标准准一农夫了，无人敢相信这是昆仑鬼市前十的年轻英才。

他苦笑了一声：“姜公子，咱们走在一起，别人怕是会以为我是你的跟班。”

“老李啊，以你的形象，书童就别想了，还是老老实实做跟班吧，很有前途的。”姜朝用公子哥的口吻一本正经地劝道。

李开山摇头失笑：“也好，也好，跟班就跟班，免得别人奇怪。”

姜朝将腰间长剑取下，提在手中，步伐不急不慢，身影潇洒地跨出大厅之门：

“还不快跟上？”

李开山和徐阳都愣了愣，这么快就入戏了？

…………

两人进入朱雀街时，天色已晚，可路上行人众多，有卖花的，有卖糖炒栗子的，有卖糕点首饰的，热闹得如同白昼。

脂粉阵阵，两侧看似低矮陈旧的房屋院子内时不时有容颜算得不错的女子出来招揽客人，或舞红纱巾，或娇声莺啼，软语勾人心扉。

“别小看她们，说不得里面就藏着几位出色杀手，在你放松警惕之时给你致命一击。”李开山乃江东之人，对汝南朱雀街有所耳闻。

姜朝提着长剑，白衣飘飘，目不斜视，嘴角含着的一丝笑意愈发衬得他冷峻。

“是吗？”他简短开口。

李开山尽职地做着跟班：“是的，传闻外地之人来了朱雀街，若不懂得收敛，武功亦不出众，也许第二日便被发现尸体躺在路边，所有财物被洗劫一空，要是再没点大背景，更是可能直接横尸角落。”

他打量四周，看了看卖花的小姑娘，街边玩耍的小男孩，沉声道：“必要的时候，他们都可能在瞬间变成杀手，让人防不胜防。”

“不错的混乱之地。”姜朝语气洒然。

他风姿出众，白衣倜傥，引来不少目光。

接着，姜朝传音入密道：“有人的地方就不可能真正混乱，随着时间的沉淀，都会在最初的混乱表象之下形成有序的规矩。杀手有杀手的规矩，有他们的领头人，妓子也有妓子的规矩，有她们的话事者，只要把握住真正的脉络，就能抽丝剥茧，透过混乱，看到真实。”

“对。”李开山欣然道，“就像有的地方，若是东西被偷。找捕头无用，可若是寻到了正确的人，一时三刻，东西就会原样回到手中，我们要找的就是正确之人。”

这时一名小姑娘提着花篮过来：“公子，买束花吧，姑娘们都喜欢。”

她眉清目秀，十四五岁，努力挤过人群。刚要靠近，忽然看见裹着剑鞘的剑身撞到了自己的花篮之上，让里面发出几声金属脆响，叮叮当当。

她脸色一变。却见面前的白衣公子目不斜视经过，似乎身旁之人不是小偷、杀手，而是真正的卖花姑娘。

姜朝内心叹了口气，觉得红尘之中果然有着污秽。若有机会，绝不放过将孩子变成泯灭人性杀手的那群混蛋。

“九尘就是这样正确的人。”他平静说着目标，有了刚才那一幕。沿路再无卖花、卖糖炒栗子的人纠缠。

九尘，朱雀街不大不小的话事人之一，手下养了一批刀客剑者，保护着一批靠情报消息为生之人，暗中投效了锦衣卫，是千户徐阳让两人找的首要目标。

今夜月光昏暗，离开了主要街道的小楼笼罩在一片漆黑当中，只有一点烛光晃荡。

小楼内，九尘一手握刀，一手捂着腰上的刀伤，靠着梁柱，恨恨看着眼前几人：“我们兄弟一场，竟然背叛我？为什么要背叛我？”

他左手手指缝里鲜血止不住的溢出，显然受创不轻。

房内烛光摇曳，暗影重重，说不出的阴森。

对面领头之人沐浴着暗影，冷哼一声：“你太不识相了，居然拒绝了蛇獠的拉拢，我们兄弟出生入死，为的是什么？为的是荣华富贵，数不尽的金银！你为了自己的地位，为了一己之私，完全不考虑我们，何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