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废的旧楼，碎裂一地的窗户，门早就被砸变形了。狂风在大街小巷间流窜的时候灌进这些空洞，吹响无数个陶埙似的，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不成调的哀号。

每个城市都遍布着这样的区域，清查从未停止，但它们就像蛰伏在树洞的毒蛇那样，平时销声匿迹，保不齐什么时候突然跳出来咬死几个人。

耳机里流过轻微噪音，周栩生发出指令：“各组就位，检查装备。”

“五分钟后，三道门将暂时开启。九区保留着部分行刑官曾经暂避过的安全点，八小时后会逐一告知离你们最近的安全点。夜晚十点后尽量不要在外活动，如遇特殊情况，务必佩戴夜视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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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弹带够了吗？”宋霁已经把攀爬索发射出去了，拽了拽确保稳固，回过头问。

楚吟将手搭在背包上：“都够。清毒剂，医疗包，压缩食物，夜视镜，替换绳索。”

哦，还有一架无人机。

不过这个不说也没事，因为箱子在宋霁手里提着。

九区建筑有疏有密，他见过许多类似的地方，所以看什么都觉得眼熟，或许曾经和楚山舟来这里巡视过，不过到底是不是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如果他没记错，73年初静潭市完成了一次市中心迁移，原本是九区，后来移到了西面。受袭击时这里处于边缘地带，离事发源头的高速公路和新城区很远。目前这片区域外面搭建了墙，内部还保持着原样。

工厂农地损失最小，多亏十几年前就完全摒弃人工改为机器生产，没有人的地方，拟态人不会过去。而他们这次行进的方向周围是学校和居民区，这些地方人口密集，受灾相对严重。

楚吟明白什么是正常人的生活，不见得其他人对外面了解一二。

“我去楼顶，你走地面，保持通讯。”宋霁的气息并不平稳，没等楚吟答应，已经先一步拉上去了。

他初次见识真实的城市，即使荒凉寂寥，连只鸟都少见，对他而言依然很新鲜。昨夜从分部高层俯瞰车水马龙的闹区，他的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震撼，很难不去想，如果自己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会与现在有何不同？

那家伙倒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

宋霁站稳脚跟，从楼顶乜了下方一眼，视线隔着几十米与楚吟遥遥相对，颇为不爽：“喂，定点排查。”

“那就出发，你跟着我？”楚吟无奈地说。

一般都是地面的人打头阵，另一人负责望风、协助、调整路线以及及时给出指示。

“往北，你别上来就迷路了，两小时后换位。”宋霁调整喉麦。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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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干净？之前排查的人清扫过了么？”

小组通讯频道必须24小时开启，宋霁纳闷的嘟嘟囔囔顺着信号飘进楚吟耳朵里。

“我们还在外围，应该再往里才能看到。”楚吟说着，停在一面墙前。

不知道在上方视野里这片区域什么样，至少在地面上走到现在，确实存在违和感。这一带将近12年里都被拟态人霸占着，但是没有尸骨血迹，破损的门窗和狰狞的抓痕又证实这里的确曾经受了一场恐怖洗礼。手指附上表面，坚硬的混凝土墙被暴力划出的深痕边缘粗糙，是令人生畏的力量。

宋霁对该看法存疑：“这里是主干道，逃跑的人肯定会往这里聚集，怎么会在里面？”

“静潭不一样，离安江太近了，事发突然，感染潮顺着交通网蔓延过来。当时先被突破的是静安高速，在城西，消息传过来也要时间，很多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最后都来不及跑，只能躲在家。”楚吟解释道。

宋霁不是这边人，病毒蔓延到他老家已经是事发二十三天后了，很多人提前得知情况采取了防御措施。

楚吟继续说：“救援计划一个月后才启动，这之前如果不想办法出来找吃的肯定会饿死……”

子弹上膛的声音。

“所以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