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时区之外暗流涌动。
“欢迎光临,戈兰登·斐布耶先生。”飞机落地,引擎轰鸣,震耳欲聋的噪音几乎淹没了侍者的恭迎。
“您的货品编号为012,通过这条通道就可以到达购买地点,西南,位三,祝交易成功。”
摩纳哥外城区,伯塞地尼地下赌场。
这里只是欧洲繁华土地之下藏着的无数灯红酒绿的世界中微不足道之一。
妖娆艳丽的女郎端着托盘在赌桌之间穿行,灯光明暗交错,鸡尾酒液映着雪片纷飞的纸钞,尼古丁侵入鼻腔,在堆成山的彩色筹码中,欢呼浪潮与懊丧怒骂一浪高过一浪,金钱也失去了原本的价值。
看上去和半个世纪前没有任何区别,实则不然。每个人手腕上都佩戴了监管手环,把定位实时发送到隐藏在建筑内的“安保”手中,他们大多是已被当地执行庭列入黑名单的“叛逃者”,被高昂的薪水雇佣过来预防突发拟态人袭击事件。
角落正在进行一桌轮/盘赌,和远处那些豪掷千金的赌局没法比,这里没什么看头,每轮押注的筹码都不过百,赌客们就想找点乐子而已。
戈兰登是个例外。这位来自波尔多的酒庄老板混在其中,心不在焉地玩了几局,进行到第三把时他忽然推出一个黑色皮箱,打开展示给荷官,里面装着几十摞筹码,目测价值上百万。
所有人诧异地看着他。
“Straight Up.”戈兰登沉声,“全部押注12号。”
“兄弟,看来最近过得不错?”旁边的络腮胡胖子吹了声口哨。
荷官与戈兰登目光相接,忽然道:“各位都是伯塞地尼尊贵的来宾,上帝保佑如果真的有世界末日,那一天金门的钥匙必将抛洒圣辉,降临诸位之间。”
戈兰登闻言脸色微妙地一变。
“嘿,我猜你一定是犹太人?别在赌桌上谈信仰,除非那东西可以保佑我赢大把钱。”络腮胡又说。
“它只会保佑你下地狱。”把衬衫领带穿出律师气质的男人揶揄着扶了一把眼镜。
剩下几个人可没工夫说笑,有的正等着看好戏,也有的嫉妒戈兰登那箱巨款,巴不得皮箱的主人是自己。
“不,我是本地人,只是开个玩笑。”荷官微微笑了笑,“先生们,请投注。”
“红色。”有人说
“我压单数。”
“2nd 12.”假律师把筹码压进投注赌区。
“你们太没意思了,Straight Up,11.”络腮胡把手里全部的筹码都押注给与戈兰登的选择相反的单一号码。
所有人下注完后,转盘开始转动,荷官抛出象牙小球,白色的圆球在黑红相间的盘面上弹动,每一次碰撞就化为钩子牵扯所有人的心脏跳动一次。滚动的幅度逐渐减缓,慢慢停了下来,刚巧落进了——“0”。
“该死的!”络腮胡猛一拍桌子。
戈兰登悄悄握紧了拳头。
在欧洲轮/盘赌中,小球落到0的槽内就代表下注赔率1:1的赌客押出的所有筹码将被冻结,比如压红黑单双小大的赌客。可以选择立即交给荷官一半赌注,或者保留赌注,如果下一轮中了就可以收回所有筹码,没中则反之,如果还是0那么依然无法收回筹码。
但对于戈兰登这样的押注者而言,就意味着已经输掉了本次赌局。
“真是遗憾,先生。”话虽如此,荷官收走皮箱的时候看不出一点歉意。
他突然打了一个响指,立刻有一位侍者领着两名警员来到戈兰登身边,俯身贴在他耳边询问:“请问是戈兰登·斐布耶先生吗?”
“是的,是我。”戈兰登略显紧张,搓着手站起来。
只有少数人注意到这边,目光也全被警员吸引过去,没人意识到戈兰登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个刚在轮/盘赌输了至少两百万欧的外乡客,并且按捺不住浅色眼珠深处的迫切。
“老板邀请您去里面谈,请随我来。”侍者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