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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戏

白元觉忽然要请傅意怜去听戏,荣山南也觉得很是诧异。老四兴致勃勃,直接包了场,说要给二嫂赔罪。

荣山南问来请示的尘一,是哪一出,尘一回:“听说都是折子戏,《断桥》、《闹简》、《琴挑》……哦,还有出《小宴》。”

听起来都是些儿女情长的戏,老四素来爱看武戏,不过这几折倒也没什么出格的。傅意怜听了,悻悻笑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他想唱什么戏。”

老四凑上来讨好她,她自然要去,不去反倒惹人猜疑是她心虚。就算是为了阿南,她也有心跟老四缓和关系。

*

在宛州城最气派的戏园子里,白元觉和傅意怜坐在最高规格的雅间内。白元莺和武子瑜作陪,在一楼。

台上,“吕布”作小生打扮,面如皎月,气若幽兰。右袖收口,左袖下垂,两根雉鸡翎一挑,尽显风流。腰间一颗老虎头,不显威严,倒颇有些可爱。头上粉红的绒球随着“吕布”的动作一颤一颤,连“貂蝉”都要迷陷进去。武子瑜颇有些怀念地给元莺讲解这里面哪些细节值得细听。二人就着点心,正聊得火热,突然听见二楼雅间里吵了起来。

先是二嫂的声音:“你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你是要请我来看戏的,还是故意找我麻烦的?”

白元觉丝毫不落下风:“我知道自己不如二嫂读书多,我们这里除了老三、老七、和十三,可能没几个正儿八经读过书的,我辩不过二嫂,你尖牙利齿,可最会暗箭伤人。”

“放肆!你算什么人,你二哥不在这里,就对我这副态度。这般两面派,你当我一忍再忍难道是怕你吗?”

她以为以往那些事都过去,可白元觉竟为了前几日傅家的事开始跟她翻旧账。包括之前送信事件、阿南初承孕阶段她不闻不问都一股脑儿宣泄了出来。

雅间的门被推开,武子瑜闯进来拦住白元觉,大声道:“四哥!你疯了,她毕竟是二嫂,你放尊重一点。”好不容易二嫂转了性,知道疼惜人了。如今在傅家,哪里不是事事以二哥为先。从前他还向着四哥,此刻倒觉得他有些拎不清了。

傅意怜拎起外衫准备走:“白元觉,如果你是打算来吵架的,我没空奉陪。”

白元觉的攻击转到了武子瑜身上:“你当初一再劝我,就算心疼心疼二哥,也别再跟二嫂作对。现在看来,我根本就是个白痴,竟然异想天开能跟二嫂搞好关系。”

他转身:“我问你,你生辰那天,跟余鸿鉴回余家,是为了什么?”

本来傅意怜一直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想跟他多费唇舌,可他提到这件事,傅意怜却不能直接回答。

为了什么,难道要说为了婚书?这岂不是罪加一等?

“我要走你不让我走,你说话小心一点,惹恼了我,你也不会好受的。”傅意怜气势并不弱。

元莺走过去拉着那头倔驴:“哥,少说几句吧。”

“我为什么要少说几句。你打心眼里瞧不起二哥,恨不得他身败名裂,你才舒坦。你以为如今傅家重新起势了,又有余鸿鉴给你撑腰,便天不怕地不怕。”

武子瑜上前一步:“四哥!二嫂好好地待在家里,什么事都没有。今天是你请她出来看戏的,好好的四折戏唱过去,大家和和气气。为什么要来招惹二嫂?”

最后一缕唱腔绕梁不绝,随着戛然的锣鼓点止于沉寂。一瞬间,静得可怕。

台上的优伶和台下的鼓乐师傅都不知该如何收场,似乎没有人注意他们了。

傅意怜挥开白元觉指着她的手:“你有什么话当着子瑜和元莺的面说清楚。我知道你们都心疼阿南,若是我错,定然向他赔不是,他要怎么责罚我都认。若是我没做过的事情,我绝不会任由你泼脏水。”

“二哥会责罚你?好,我且问你,你与二哥成亲的婚书,在哪里?”

霎时如五雷轰顶,傅意怜整个人似乎被钉在原地,不能动弹。

“哼,说不出话来了吧,因为在余鸿鉴那个小子手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