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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歌

余鸿鉴回到府中,裴雁知望着他俊美却阴翳的脸,手里的药盏不由得微微发颤。

自从那个傅家女把自个儿丈夫接了回去,余鸿鉴就变得不正常了,眼神锐利甚至有些癫狂地盯着这屋子里进进出出的每一个人。

裴雁知试探道:“鸿鉴,怎么了?我特意给你做的银耳莲子羹,你还没有喝呢。”

余鸿鉴忽然将目光转过来,死死盯住她,裴雁知吓了一大跳,恼羞成怒地将药盏往桌子上一磕:“这是怎么了?一回来就这副模样,吓唬谁呢这是?”

婢女扯扯她的袖子,裴雁知也觉得这话有些过了,转头去看余鸿鉴的脸色。

余鸿鉴含混不清地说了几句话,裴雁知问站在他身边的秋歌:“什么?”

秋歌听了那几句话,脸色苍白如纸,齿关咬紧,不敢作声。

裴雁知过去掐了她一把:“问你话呢,哑巴了?”

秋歌双腿发软,道:“公子说,要找傅意怜……小姐。”

裴雁知冷哼道:“傅意怜就傅意怜,她早不是什么富家小姐了,怎么,难道你还念着旧主?”

秋歌跪下去,伏在裴雁知金丝银线绣成的花鞋旁:“奴婢不敢。”

裴雁知给婢女使了个眼色:“给我拉下去打这个不长眼的奴婢,打完了扔到柴房去闭门思过,让她好好想清楚,如今谁才是她的主子。”

那婢女横了秋歌一眼,正要去拉她,余鸿鉴缓缓起身,婢女只觉得他周身仿佛散发出一股阴森鬼气,强大的压迫使她也猛地跪了下去,鬓边一缕头发滑落下来也顾不得理。

“我看谁敢。”嗓音中还带着久睡后的喑哑,却强势不容反驳。

裴雁知以为自己听错了,余鸿鉴向来不理家务事,如今会为了一个奴婢出头?而这个奴婢,还是傅意怜从前的心腹。

余鸿鉴一步步向裴雁知走过去,他的表情实在陌生又可怕,裴雁知被他逼退到墙角,退无可退,却仍强撑着直视他。

余鸿鉴道:“要论谁是她的主子,这府中我才是一家之主,所有的奴仆自然该听我号令。”

裴雁知用手帕擦了擦脸颊上的浮粉,笑道:“我也没说不是……”

“还有你。”余鸿鉴打断她,“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想想谁才是你的主子。”

丢下这句话,余鸿鉴大步离开。裴雁知愣怔在原地,气得牙龈发痒。余鸿鉴竟然对她这副态度,这还是他吗?

她对着门口破口大骂:“她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比我早认识你而已。你不想被荣家军比下去,自己也该拿出些战绩来,冲女人发火,你算什么男人呐!”

可余鸿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风中却还飘荡着裴雁知的骂声。

*

思康开始长个儿了,见风就长,这些日子傅意怜每次见他都不一样。肩臂也健壮起来,像他哥哥一样。只是个子越高,他如今的精神状态就更让人揪心。小的时候还能当他是个孩子,难道他要一辈子这样?傅意怜不禁想起前世她自尽后,思康要怎么度过自己的余生呢?

思康见她回来:高高兴兴地展开红纸上写的四个大字:生辰快乐。

傅意怜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她知道的,不管多么久,荣山南一定会等着她的。而只要她回头看,目光永远不会落空。

桌上有一碗生辰面,也是一根到底的长度,上面卧着一枚鸡蛋,洒着一些葱花,只是上面没有海参鲍鱼,而是萝卜丝,黄瓜丝,还点缀着一些黑木耳,色彩缤纷。她捧起那碗热气腾腾的面,魇足地喝了一口汤,忘记了很久的过生辰的滋味,如今终于又想起来了。

荣山南道:“先别忙着吃长寿面,都吃饱了。刚才一桌子菜我怕凉了,放到锅里去暖着,我这边就去端来。”

荣山南出去端菜时,思康比划着对傅意怜道:“哥哥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我跟他说怎么可能。”

不大一会儿,荣山南端回几个菜。从颜色看得出来,有些是新做的,有些是放了一段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