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一番言之凿凿的誓词,尽显讽刺。 跟着她跪下的喜鹊,更是直接跌坐在地,面色苍白如纸。 但喜鹊乃是从小陪着惠嫔长大的,多年主仆感情,让她始终坚称:“此事全是奴婢一人所为,与惠嫔娘娘无关。奴婢不过是见不得咱们大阿哥先前为着一个辛者库奴才秧子受委屈,才犯下错事。一人做事一人担。” 说罢,也不等康熙帝下令触觉,直接撞死在帐篷柱子上。 血溅当场,触目惊心! 线索到此,彻底断了。 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康熙帝也不好直接给皇子生母定下过重的处罚,只能以她治下不严的罪名,褫夺其封号,责令其回宫后闭门思过,无召不得踏出宫门一步。 至于僖妃,从始至终都是过于六宫主事,做着自己的分内之事。 虽是探查不严,顶多是被当众训斥几句,抄写佛教,但于内心强大的她而言,无关痛痒。 却是这时,最大受害者荣嫔,忽然从外面走出来,“从前佟贵妃主理六宫时,从不曾出过此等骇人之举。想来是僖妃娘娘到底资历浅,压不住底下的人,嫔妾恳请万岁爷从新考量六宫主事之人。” 云卿复议:“嫔妾觉得荣嫔姐姐此言在理。” 宜嫔亦然:“万岁爷,不如就暂时交由荣嫔姐姐搭理吧。经历过如此心痛之事,荣嫔姐姐将心比心,定是不会再让此类事件发生。” 她也不急着争抢,纯粹有意将事情闹大,能让僖妃不好过,便是达到目的。 康熙帝摩挲着玉版纸,定睛瞧向荣嫔:“你自己的意思呢?” 荣嫔一向与世无争,并不是喜欢总揽大权之人。 “万岁爷,嫔妾愿意一试。” 虽是与世无争,但为母则刚。 “僖妃?” 康熙帝又拿余光瞥了眼僖妃。 因着僖妃出身高,未犯下大错,康熙帝不好直接开口惩罚过重。 但如今苦主主动要求,性质便不同了。 而且康熙帝也仍是没有直接下令,而是间接逼迫僖妃自己主动放弃。 僖妃是明白人,笑容略是一僵,而后便盈盈一拜:“后宫之事,自然是能者居之。” …… “云卿,你身子如何?” 不等众人散去,康熙帝已然从龙椅走下来,召来太医帮她把脉,“可有中毒?” 多位太医反复确认:“回万岁爷的话,娘娘身子无奈,想来是不曾沾染上那毒药。” “无事便好。” 康熙帝握着云卿的手,仍是心有余悸:“今日是朕疏忽了,日后定会加倍看顾你和孩子。别怕,一切都有朕在。” 云卿安抚地拍拍他的手,“有你在,嫔妾什么都不怕。” 两人相识一笑,目光胶粘在一处,旁若无人。 两人再是寻常不过的相处模式,却是艳羡了一众嫔妃。 这比让她们受罪获罚还要难受。 僖妃则不尽然。 这场仗,她看似输了,实则不过是投石问路,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诚如乌雅所言,卫氏百毒不侵。 有了这个把柄,扳倒卫氏,重新拿回六宫大权,不过是时间问题。 被蒙在鼓里的惠嫔,回去路上仍是百思不得其解,如此周密的计划,到底是哪里出了差池? 偏偏就差一点,卫氏和她腹中孩子,一个也甭想活着回宫! “惠嫔定是想不到,她一心投诚,僖妃只是拿她当棋子。” 事后,康熙帝安抚好云卿,便又去探望三阿哥母子。 宜嫔则陪同云卿,一道回了帐篷。 “是啊,这件事僖妃将自己择得这般干净,若非我们早有防范,还真是就让她全身而退了。” 云卿颔首,笑着看向松凝:“说起来,还要多谢松凝。” 早在云卿去僖妃的延禧宫请安那日,宫女的不寻常靠近,就让松凝起疑了,及时提点云卿。 加之前几日,大阿哥与卫瀛打在一起,僖妃却有意叫走云卿的助力宜嫔,她们便对僖妃有了防范。 所以,当今日那宫女再度异常靠近云卿,大有故技重施的意味时,云卿便开始警觉起来。 宫女被僖妃责令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