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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轿车停在两盏街灯之间,对着棕石楼房沉重的大门,前座坐着一个穿制服的司机。由这样的司机驾驶的这样一辆车在这条树木成行的大街并不罕见,罕见的是坐在低矮的后座隐蔽处的另外两个人,他们谁也没有动弹一下想要下车,相反,他们注视着棕石房子的门口,自信不会被扫描摄像机的红外线光束发现。

一个人扶正了他的眼镜,厚厚的镜片后面的眼睛象鹰眼似的,对看到的一切几乎都有怀疑。国家安全委员会人员甄审部的主任艾尔弗雷德·吉勒特说话了:“能亲自看到妄自尊大的人垮台太好了,能充当促使这事实现的工具更加令人高兴。”

“你真的讨厌他,是不是?”吉勒特的同伴说。这个穿黑色雨衣的宽肩膀大汉带着欧洲某处斯拉夫语言的口音。

“我厌恶他,他象征我所憎恨的华盛顿的一切。乔治城的学校住宅,弗吉尼亚州农场,专用俱乐部里悄悄的聚会,该有什么就有什么。他们有他们自己针插不进的紧密小天地,你挤不进去——一切由他们掌握。一帮混蛋,一帮自以为了不起、在华盛顿自我吹嘘的所谓上流人士。他们利用别人的聪明才智、别人的劳动,把一切都包罗在由他们批准认可的决议里面。如果你是外人,你就成为那个无形实体的一部分,一个‘绝好的工作班子’。”

“你夸大了,”欧洲人说,目光还是留在棕石楼房上,“你在那里干得不坏嘛,不然我们也不会找到你。”

吉勒特皱眉表示不高兴:“如果说我干得不坏,那是因为我已成为许多戴维·艾博之流的人感到必不可少的人物。我头脑里装着上千条他们根本不可能回想起来的论据。把我放在有问题的地方,放在有问题需要解决的地方,能让他们省事省心。人员甄审部主任!他们送了那么个头衔、那么个职位给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艾尔弗雷德,”欧洲人回答,一面看着他的手表,“我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他们没有那种耐心花上很多钟点去仔细阅览数以万计的简历和档案。他们宁愿在无忧宫进晚餐,或者在参议院委员会面前自我夸耀,念着人家为他准备好的稿子——由那些不露面的无名的‘绝好的工作班子’准备的稿子。”

“你一肚子怨气,”这欧洲人说。

“还不止这些呢。干了一辈子本来那些混蛋应该自己干的活,然而为了什么?一个头衔,和偶尔一顿午餐,在吃冷盘和正菜之间好让他们来剽窃我脑力劳动的成果!象极度狂妄的戴维·艾博之流。没有象我这样的人,他们就是废物。”

“不要低估‘和尚’,卡洛斯就不会。”

“他怎么会?他不知道拿什么去评估他。艾博所做的一切都包得密不透风,没有人知道他犯过多少错误,一旦他有什么错误暴露出来,那也是象我这样的人代他受过。”

欧洲人把目光从窗口转到吉勒特:“你非常容易激动,艾尔弗雷德。”他冷淡地说,“这一点你必须注意。”

官僚微微一笑:“这从来也不碍事。我相信我对卡洛斯的贡献证明了这一点。可以说,我已为我不论怎样都不会回避的挑战做好了准备。”

“好了,诚实的供词。”宽肩膀的人说。

“你怎么样?是你找到了我。”

“我知道要寻找什么,”欧洲人的注意力又回到了窗口。

“我指的是你,你干的工作,为卡洛斯。”

“我没有象你这样复杂的理由,我来自一个国家,那里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能不能往上爬,全凭一些死背硬记马克思主义祷文的白痴的高兴。卡洛斯知道要寻求什么。”

吉勒特笑了。那双无精打采的眼睛对着光亮闭了起来:“我们毕竟没有太大差别,把我们东部权势集团的血统换成了马克思,你我半斤八两。”

“也许,”欧洲人同意,又看了下手表,“不会再等多久了。艾博总是搭乘半夜的航班。他在这里的每一个小时都在华盛顿算好了。”

“你肯定他会一个人出来?”

“一向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