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陈氏的要求一点也不过分,赵仲平之所以神色陡然平淡,是因为他想起了陈氏的弟弟所娶的妻族也不过是区区御史的女儿,且两家都没什么根基。 也就是因此,才需要他这个太子前去坐镇,能为两家挣来不少脸面。 可自古门当户对,妻族该给他添助力才是,要是一味朝他索取救济,便是拖后腿的东西罢了。 一时的温柔小意与一世的富贵权势,赵仲平还是分得清楚的。 此时此刻,他才算是真正有了决定。 真有了念头后,赵仲平的神色反而愈发温柔,对陈氏彻底变了态度,他道:“陈家是我的岳家,弟弟娶妻,我这个做姐夫的自然要去。” 陈氏见状,总算送了口气,对赵仲平愈发尽心。 于是,接下来的时日,并州的贵夫人们都察觉到不对,往日没什么存在感的太子妃进来似乎特别受太子宠爱? 还有人觉得稀奇,是否是因为太子妃学到了什么御夫之术,种种奇异的法子一时在并州的贵夫人们间悄然流传。若是赵平娘在,定然要嗤之以鼻,并向崔舒若吐槽一二。 可惜,她如今在南边。 也不算可惜,至少在南边的赵平娘是大放光彩的,而不是困囿在并州,听些后宅长短。 得益于主帅是自己的亲弟弟,赵平娘得到了很大自由,她不但能上阵,还可以在沿途收拢其他势力,为南征立下不小功劳。 消息传回并州时,皇帝夸她,崔舒若也真心为赵平娘感觉到高兴。 做个女将军,在沙场征战,护百姓安稳,是赵平娘一生中最大的志向。 赵平娘曾告诉崔舒若,当年幼时的她头一回被阿耶带着踏进军营,看见打了胜战的将领坐在高头大马上,旗帜被风吹得高高昂起时,她心里就定了这个志向。 后来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没有一日松懈。 但也没有一日后悔。 崔舒若知道这一切,因而更加为赵平娘高兴,她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而赵巍衡统领的军队,打起南边,可谓是势如破竹。 南边的人偏安一隅,后来爆发动乱,勉强算打了几场,可比起跟胡人较量磨炼出来的将士,还是差了一大截。而且手握大权的南边世家们,大多惜命,很少会主动拼命,主动献城的倒是不少。 种种原因,造就了赵巍衡几个月就打下南边半壁江山的神话。 至于剩下的……便都是难啃的骨头,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了,要么依据天险,要么真有几分本事,要么就是旁人也难以征服的氏族。 比这些更糟糕的是打下来的地盘该如何守住。 即便齐国这边不断派人接手,可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如崔舒若、赵巍衡这些人的本事的。不说尸位素餐,但真未必能应付好与当地之间的关系。 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是其一,还有各自不同的风俗习惯。 为此,皇帝没少接到奏报,或是为之头疼,常常能有好不容易被打下来的地盘,接手没多久却又有人开始反抗的事发生。 南边毕竟富庶,不似北地大多处于被胡人蹂|躏的境地,只要汉人的军队来了,都自觉有救,夹道欢迎。 不同的情形有不用的景况。 然而最令皇帝头疼的,还是罗良突然和守军起了龌龊。要知道,当时可是罗良与齐国大军里应外合才得以攻下那一片地盘。结果好不容易把地盘打下来了,赵巍衡带着大军继续朝前攻打,转头就逼得罗良差点造反。 皇帝就怕传出去有损齐国军队的声望,到时若是被南边的百姓视作洪水猛兽,想要彻底统一南边,只怕要难上加难。 因而必须有人前往,妥善处理。 这个人选得慎重,前头已经有过矛盾,若是这一回再出事,怕是会彻底失去罗良人的信任。 所以派去罗良的人选必须足够聪明,善应变,又能与罗良有所往来。 皇帝将满朝的人翻来覆去的看,竟只剩下一个崔舒若。与罗良暗中联系结盟,便是她经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