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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酒市藏龙 采花传怪案渔舟蕴玉 破浪见仙踪

一个多月之后,山东半岛的黄海之滨,出现了一个风尘仆仆的少年,耳听大海波涛,目看海天帆影,生出无穷感慨。这人便是偷离师父,独走江湖的唐晓澜了。他离开杨家之后,本想进京去打探师嫂邝练霞的下落,但自忖武功,尚远非神魔双老的敌手,深怕到了京城,被血滴子所发现,那时救人不成,反丢性命,思维再四,改变行程。他无友无亲,想来想去,只有玄风道长,是自己义父周青的朋友,而且关东四侠又曾答允过自己援救冯家遗孤,豪侠诺言,坚如金石,因此唐晓澜想从山东半岛渡过渤海,到辽东去找关东四侠。

这日他到了青岛,远眺海天一色,胸襟开阔,他从未见过大海,不觉被海的雄壮所吸引,独自走上滨海的一间酒楼,叫了一壶黄酒,据了一张近窗的座位,饮酒观潮。正自神移心醉,忽听得一阵嘈杂之声,回头看时,竟是一队官差,走上酒楼。唐晓澜定了定神,把捏好的一套话应付官差,谁知那些官差问得非常仔细,不但盘问他姓名来历,还问起唐晓澜在青岛有什么亲朋,唐晓澜道:“我是路过此地,哪有什么友人?”一个官差冷笑道:“你自己说是东平县的秀才,要到辽东来探亲,却一无学府文书,二来口音又很生硬,谁敢担保你的话不是捏造的!喂!朋友,你做的好事情!”唐晓澜道:“我没有做什么事情呀!”那名官差哗啦啦的抖开铁链,往唐晓澜脖子一套,喝道:“你跟我们到府里说去!”唐晓澜轻轻一闪,那官差扑了个空,喝道:“好呀,你敢拒捕!”拔出铁尺,竟自迎头打来,唐晓澜正想出手,忽听得一声:“且住!”邻座一个少年公子,折扇轻摇,轻轻一跃,拦在两人中间,那官差喝道:“你是什么人?”伸手就要来抓,蓦然手腕一痛,旁边窜出一个精壮汉子,将他拉住,喝道:“你找死!”少年公子微微笑道:“放了他吧!”官差团团围上,少年公子双眼一睁,问道:“谁是捕头?”双目神光凛射,话声虽不很高,却似具有无限威严,令人不寒而栗。那名官差给他一瞪吓得倒退几步,一名老捕头走上来打了个千,说道:“这位伙计莽撞,公子别见怪!请问公子尊翁何人?与这位朋友什么关系?”老捕头善观风色,只道他是什么大官的儿子,才敢如此霸道。哪料他又冷笑一声,说道:“凭你也配查问我的家世?”把摺扇一张,缓缓的在他面前摇了两摇,那老捕头面色倏变,扑通地跪在楼板上,颤声说道:“冒犯!冒犯!但求公子不知不罪!”少年公子道:“你们回去吧,这位客人是我的朋友,我担保他的话不是捏造的!”老捕头恭恭敬敬地叩了个头,率领官差疾步忙退下!

唐晓澜大感惊奇,连忙道谢。这时官差已全部退尽,酒楼上嘁嘁喳喳,纷纷谈论,只听得酒保大声说道:“哼,捉采花贼捉到这里来了!”一个酒客道:“他们也不带眼睛,哪里有这样斯文的客官会是采花大贼!”又一个酒客道:“这也难怪他们,采花贼闹得这么凶,他们被知府三日一追,五日一比,当然要到处查访。”酒保道:“采花大贼,哪会有公然上酒楼等你捕捉的道理!”一个酒客道:“这又不然,也许那采花贼技高胆大,就公然到你的望海楼来呢!再说官差们着紧搜捕,也还是为民除害!”另一个酒客“哼”了一声道:“就只怕正点儿抓不着反而滥捕无辜!”

唐晓澜听得骇然,唤过酒保来问道:“怎么你们这里闹采花贼吗?”酒保道:“闹得凶呢!这十天来天天都闹采花的案子,好好的闺女,半夜三更就失了踪,连王百万和周守备的女儿都给贼人劫走了!”唐晓澜道:“竟然有这样的事!”双眉倒竖,不觉用手拍了拍剑鞘,忽觉那少年公子双眸耿耿地盯着他,面上一红,笑道:“原来他们竟把我当作采花大盗了!”正说着间,酒客又是一阵纷乱,窗口临街的客人叫道:“又有一队官兵远远来了!”客人们怕再惹事,纷纷结账下楼,只剩下那少年公子和那精壮汉子与唐晓澜三人。酒保知道那少年公子大有来头,赶快换过小菜,重新暖了三壶美酒。

少年公子与唐晓澜携手入座,笑道:“给这班奴才败了清兴!”唐晓澜重谢相救之恩,少年公子摇了摇折扇,缓缓说道:“这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