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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慧果兰因 深心托毫素轻颦浅笑 何处不关情

杨仲英本来很喜欢唐晓澜,但心想女儿既不喜欢他,也就罢了。另一方面,他又想到唐晓澜究竟是个来历不明之人,若将唯一的爱女许配给他,到底不无顾虑,他却不知自己的女儿,对唐晓澜已是情根深种。

杨柳青和唐晓澜五年来耳鬓厮磨,虽然她娇纵成性,但唐晓澜却颇能低心下气,久而久之,她已一刻也少不了唐晓澜。但她却不自知这便是爱情,直到他父亲与她谈起终身大事之时,她才蓦然醒觉,对终身大事,不能不注意了。但她从未想过结婚的事,真个是:女儿家心乱如麻,欲说还休难作答。因此佯作不知父亲用意,东拉西扯,将话混过。

一日下午,杨柳青情思昏昏,回到书房,瞧见唐晓澜正在用功,只觉脸皮发热,眼皮发跳,想和唐晓澜一样用功,却无论如何静不下来。她偷瞧唐晓澜,唐晓澜正在凝神看书,好像不知道她进来似的。杨柳青把书本一抛,笑嘻嘻道:“师兄,咱们爬山去!”唐晓澜愕然说道:“怎么今日又要爬山?”杨柳青道:“我喜欢嘛,你陪不陪?”唐晓澜苦笑一声,将书卷起,说道:“好吧,既然你喜欢去,我陪你便是。”杨柳青取了弹弓,笑道:“瞧你这副哭丧脸,咱们去打鸟儿去,不比你读这些捞什子的书本好玩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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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依山面湖,爬上后山,远处湖光掩映,周围郁郁苍苍,满山上下,尽是野花,灿如云霞。唐晓澜登高远眺,心旷神怡,把心中不快,消了一半。红花绿树丛中,鸟儿唱得正欢,杨柳青曳起弹弓,卜卜两弹,把两只黄莺打了下来。唐晓澜道:“鸟儿叫得这样好听,你把它们打下来作甚?真是煮鹤焚琴,大杀风景!”换在平时,杨柳青一定大发脾气,此刻,却只娇嗔笑道:“酸秀才,又抛书囊了,本姑娘偏偏爱打。”唐晓澜正待劝她,忽然停下,杨柳青随着他眼光望去,只见绿树丛中,现出了两个人影,一老一少,笑嘻嘻地望着他们打鸟儿。

杨柳青暗暗生气,见是陌生客人,不好发作,强自按捺,冷笑一声,对唐晓澜道:“你知道本姑娘如何打法,不看清楚,就来责备。我这弹弓,叫做:打生不打死,折翼不伤皮,你知道么?”嗖的一弹,又把一只黄莺打了下来,唐晓澜拾起一看,黄莺在他掌心跳了两下,振翅欲飞,却飞不起。原来杨柳青一弹把黄莺翅膀的软骨打着,却并不伤着黄莺皮肉,只要让它休息些时,便能振翼飞翔。唐晓澜虽与她日夕相处,却还不知她神弹绝技,精妙如斯,不但百发百中,而且所用的力度,也恰到好处。像这样弹取空中飞鸟,活生生的手中擒到,唐晓澜便不能够。

杨柳青瞧唐晓澜面色,知他心折,大为高兴,弹弓再曳,那少年客人忽然挪前一步,杨柳青弓如满月,弹似流星,嗖嗖两弹,又向黄莺打去,不料飞弹掠过,树上的两只黄莺叫了一声,竟然振翅飞开,这是从所未有之事,杨柳青面红耳热,大惑不解。唐晓澜朗声道:“这位客人好手法!”原来在杨柳青打鸟儿时,那少年客人双指一弹,两指间夹着的“菩提子”(一种细小的暗器)竟把杨柳青的弹丸碰歪了准头。杨柳青聚精会神,不知是他弄的玄虚,唐晓澜打惯飞芒,飞芒是比菩提子更小的暗器,见他手指微动,已自看出。

那少年客人给唐晓澜喝破,嘴唇一动,正待说话,杨柳青忽然弹似冰雹,连环飞射,刹那间,射出七八枚弹子,少年客人袍袖急挥,身形闪展,把杨柳青打来的弹子或拂落尘埃,或闪身避过,张口叫道:“这你小姑娘好没道理!”忽然卜的一弹飞来,要躲已来不及,正中嘴唇,把门牙打得摇摇欲动,牙根出血,疼痛难当。那年老的客人原是笑嘻嘻的在旁观看,这时也急得跃将上来,将少年一扶,颤声问道:“没事么?”少年忍痛答道:“没事!”张口把血水喷出,幸喜门牙还未折断!

杨柳青收起弹弓,冷笑说道:“本姑娘打鸟儿不碍你们的事,你们干嘛炫本领,弄玄虚,哼,我还以为有多大本领,原来却也禁受不了小小一弹,这叫做呀,孔夫子门前卖百家姓!”少年客人面色一变,心里暗骂了一句:“野丫头,不给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