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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20

孟江南草草将自己洗净,却未回跨院去,而是去了后院,去找阿睿。

小家伙正坐在一张矮墩上,一边挼着阿乌背上的毛一边背千字文。

他背得很流畅,一字也无错,就是被他挼着毛听他背书的阿乌有些生无可恋。

被迫听书的阿乌:我真难。

小秋站在一旁,一边给他铺床一边听他背书,虽然她甚也听不懂,可她却觉阿睿少爷背得很好,像极了小读书人的模样。

小家伙背得很认真,根本没有察觉到孟江南的到来,只专心致志边背书边挼阿乌的毛。

阿乌见着她,摆了摆大尾巴,却没有站起来,没有打断小阿睿背书的小声音。

小秋正要行礼,孟江南当即将食指竖起贴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秋当即会意,收了声,继续铺床。

孟江南就站在门外,静静地看着屋中模样乖极了的小阿睿,一瞬不瞬,不舍眨眼,也没有进去扰了他打断他。

只是看着看着,她便又红了眼圈,眼眶里鼻腔中都是酸涩的感觉。

阿睿是个读书的好苗子,长大之后不会对不起他这一身骨血所该挑起的职责。

阿睿是个自律的好孩子,就算没有她在身边看着他长大,他也会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阿睿是她养大的乖孩子,哪怕她心中有一千一万个不舍,她也无法继续看着他长大。

她的小阿睿,生来就已注定了要为项氏、为衍国山河而活,谁人也无法改变。

其实她该为阿睿高兴的,他终是能够认祖归宗,而不是跟在她身旁受尽旁人指点。

京城才是他的家,而不是这个偏远又狭小的静江府。

听着阿睿郎朗的背书声,看着他已经长了不少肉的小圆脸,孟江南的视线渐渐被眼泪模糊了。

她该如何与阿睿开口?

她这卑贱的出身,是不可能再被允许陪在阿睿身侧的,甚至极有可能她会被从阿睿这幼时的记忆里完全抹掉,如此才不会有失阿睿的身份。

今次一别,她怕是此生再见不到她的阿睿了。

她本想待阿睿长大了,再将她捡到他时挂在他脖子上的那块长命锁交还给他的,如今却是等不到那时候了。

前边她心慌意乱离开得急,忘了去问嘉安的兄长打算何时带阿睿离开,她还能再守着阿睿多少时日,还能再为他多做些什么。

阿睿挼啊挼阿乌背上的毛,忽地歪歪小脑袋,抬起头来看向门外方向。

那儿除了夜色,再无其他。

小家伙眨了眨眼:他怎么觉得好像是娘亲站在门外边儿看他呢?

不过小家伙一点儿没多想,继续挼毛背书。

娘亲才不会躲着偷偷看他呢,要是娘亲过来的话,不会不进来摸摸他的头的。

而孟江南则是在他抬起头来时将飞快地躲进了暗处之中去。

若在以往,她断然不会躲,可如今……

她不能让阿睿看见她发红的眼圈,他会担心。

她不能让阿睿带着担心离开。

她没有进屋,而是用手背揉了揉眼,回跨院去了。

然她还未走近卧房,便先瞧见向寻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一副很是着急的模样。

孟江南远远瞧见,顿时心一紧,顾不得脚下的雨水,跑着便上前去,轻声紧张地问向寻:“向寻怎么了?可是嘉安怎么了?”

向寻急急忙忙抬手比划。

嫁到向家来好几月,孟江南虽还没能完全看得懂向寻的手语,但她极为有心去看去理解,现下她已不再像初时那般甚也无法理解,她多少有些明白向寻手势里的意思。

小少爷已经在里边泡了许久,早已过了时辰,却迟迟不见唤他进去伺候,想要闯进去又怕激怒了小少爷,又生怕小少爷在里边出事,所以他才如此着急。

孟江南根本等不及看他比划完,连手中的油纸伞都没有放好,而是朝地上匆匆一扔,转身便推开门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