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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虽然对叶灵这个时候等在树下感到费解,但向远不是一个多事的人,只不过她的直觉也在告诉她,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于是她再一次拍了拍叶骞泽的肩膀。

“放我下来吧。”

叶骞泽却仿佛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丝毫没有放下她的意思。他背着向远走到叶灵身边,只说了句:“晚上这么凉,你出来吹风干什么,回去吧。”

向远从叶灵的眼里读出了疼痛的意味,这个认知让她心里暗暗一惊,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毒蛇,透过叶骞泽护在她背上的手,慢慢地沿着她的脊柱蜿蜒,那种感觉冰凉,丑陋,带着剧毒。她原想自行从他背上跳下地来,然而这个时候,她本能地选择了沉默,任由叶骞泽背负着她,一步一步把老槐树抛在了身后。

叶灵有没有跟上来,向远顾不上理会,远远地她已经看到邹昀下山的火光,这里离向家不远,叶灵来得了,就回得去。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跟随着叶骞泽的脚步――也许是踏着地上的落叶,那脚步声沉而闷,一声一声,似在耳边,又似遥远。

在家门口附近的地方,向远挣扎着落了地,俯身揉了揉小腿后,她直起腰来,双眼与叶骞泽平视,单刀直入地问了句,“你能告诉我,妹妹投河的原因吗?她看你眼神让我觉得……”

叶骞泽的神色在背光处晦暗不明。

“别多心,向远。我承认叶灵对我特别的依赖,但我是她惟一的哥哥,大多数妹妹对哥哥都有种小女孩的独占欲,等她再长大一点,性格也会随着改变,到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至于她落水,我更相信是个意外。”

“那你呢,你对她呢?”

“她是我妹妹。我对她的所有关心都是出于一个做哥哥的立场,向远,你应该是了解我的为人的。”他答得很快,向远甚至从他一贯平和的话语里听出了些许恼意。

她笑了一下,像是要缓解眼前有些僵的局面,“你妹妹现在看上去不太好,就算是为了她着想,你应该尽量避免给她期待,避免她对你过分的依赖。”她说完,又笑着补充了一句,“我是不是多管闲事了一点,你说过的,我们是好朋友,就当是朋友间的一点小小建议。背我回来也累得够呛吧,谢字就不说了,我先回去休息,你要是放心不下,就回头去看看你妹妹,见到邹昀帮我跟他说声我没事。”

她转身推开门,听见叶骞泽喊住了她,“向远,等等,我这几天一直有件事想问问你。”

“怎么了?”向远回头。

他想了想,才低声说道:“你还记不记得阿昀出生在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有些突然,向远皱眉想了想,“他生日是哪天我倒忘了,他们家也没有过给小孩子过生日的习惯。我只记得他出生的时候是个冬天,那时我们才五、六岁,你爸爸回城没到一年,你跟着你妈还有邹叔叔一起过。当时我总搞不明白为什么叶家婶婶会突然变成邹家婶婶,问我妈妈,她也不肯告诉我。好像那天还下了很大的雪,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我一大早去找你堆雪人,你说你妈妈病了,不能跟我去玩。我就问,你妈妈得了什么病。你告诉我,你妈妈肚子痛了很久,家里就多了个弟弟。我记错了吗?”

叶骞泽仿佛在犹豫该不该说,不过最后还是选择对向远开了口,“其实我记得也是这样,但是后来我回城之后,有一次跟爸爸聊天时无意间说起过我妈跟邹叔叔生的这个弟弟,我爸说,他听说阿昀是来年春天出生的,我就总疑心自己的记忆出了错。向远,你有没有觉得阿昀,他……他长得一点都不像邹叔叔,当时村里不是也有人说……”

向远一惊,赶紧留意了一下四周,压低了声音说:“这话你可别乱说,谁都知道邹昀是你妈妈嫁给邹叔叔以后生的孩子,要说是错,也应该是你爸记错了。邹家婶婶生邹昀的时候应该是早产了,你别信村里那些嚼舌根的人说的话。”

“不,不是的。”叶骞泽摇头,“向远,有些事情我说不清楚,但是血缘是种很奇妙的东西,小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不对,隔了几年我再见到阿昀,他虽然长得比较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