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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她亲他。

衔烛懵住了。

……烦人死了。

他露着小尖牙,在她怀里贞烈地挣了挣,没挣掉。

怎么这么黏人啊。

他只能暂且屈服地趴下来。

方别霜抱着它便能安心,终于踏踏实实地睡着了。

纱帐无风自动,那条乖乖盘在她怀中的白蛇瞬息间化为了一个身姿颀长的少年。他轻贴着她的身体,与她同挤在窄小的床帐中。

少女睡得香甜,藕臂松松搭在他的腰际,胸口随呼吸一起一伏的。

衔烛气鼓鼓地趴在她的肩膀上,偏头看看她一无所觉的睡颜,把自己的脸埋起来了。

他委屈地拿额头直蹭她脖颈,额头那块被她亲过的地方如被火烙了般滚烫,泛着麻痒。

他低哼了声,埋怨着:“干嘛亲我呀。”

干嘛在他决定再也不要理她的时候,突然亲他。

真的很讨厌。

衔烛揽着她的肩膀,收紧怀抱,又寻到她搭在自己腰间的手,与她五指相扣,血眸弯弯地笑起来。

她果然是喜欢他的。

她最喜欢他了,她亲口承认的。

她喜欢他。

衔烛依赖地贴她的脸,手抚过她自然上翘的唇角,眨眼盯了好久。

他想亲一亲,于是小心地依偎了过来。

他们结了情契,本就该是彼此在这世上最亲密的存在,他可以亲她的。

少年缠绵地挨着她,鼻尖轻嗅,想碰碰她的唇。

就要碰上的时候,他脸稍稍一偏,唇只轻擦在了她温软的腮畔上。即便如此,他也心如擂鼓了。

少年觉得害羞,又难为情地把脸埋了起来。

昨日那桩事一出,方别霜连表面功夫也懒得作与这一家人看了,早晨故意没去藏杏院请安。芙雁忐忑,问要不还是派人去告一声假吧,方别霜摇头没允。

反正她有“靠山”,从此该感到惶恐的人是方仕承,而不是她。脸既已撕破,再装出万事平和的样子,给谁看呢?

方别霜在妆奁盒里翻了好久,翻出了七八个各色材质的铃铛。她抱着衔烛一一往它身上比对,最终挑中了一只镶粉红碧玺的银铃铛,搓根红绳穿进去,系在了它的脖子上。

她揉着它的下巴问喜不喜欢,衔烛吐吐信子,拿脑袋碰了碰她的脸。

这是喜欢的意思。方别霜高兴地掸掸铃铛,铃铛发出一声脆响。

可它身上太过光滑了,不论她把红绳系得有多紧,它稍微挪挪身子,红绳就一滑再滑,滑脱落了。

芙雁撇着嘴道:“不如往它尾巴上钻个小洞眼儿,穿个小点的铃铛挂上去算了。它懂什么好赖呀?这多金贵的东西,要是丢了岂不可惜?”

她刚说完,人与蛇都瞪着她。

方别霜责怪道:“你说得轻松,往你脚脖子上钻个眼儿你疼不疼?”

芙雁被他们两个瞪得骨头直冒寒气,赶紧转到方别霜身后为她梳着头道:“咱几岁大的时候就往耳朵上打眼儿了呢,疼就疼一会儿呀。小姐也忒溺宠它了。”

方别霜把铃铛系回小蛇的脖子,不以为然道:“我们小衔烛这么漂亮,好好的尾巴上弄个洞出来,多难看。”

小蛇爬到她胸口脖子上,“叮铃”一声猛地从她肩膀后面钻出脑袋,吓得芙雁“啊”地丢开梳子,被圆凳绊倒在地,唉哟唉哟直喊疼。

方别霜笑得不行,一手搂住衔烛,一手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坏话也不知道背着它说,知道惹恼它的后果了吧?它听得懂人话呢。”

“怕了怕了,真是怕了!”

芙雁没好气地站起来,抬头一看,系了铃铛的小银蛇正拿脑袋亲昵地挨着自家小姐的脸呢,还耀武扬威地冲自己吐红信子。

方别霜心里惦记着那些书信,下午又去了一趟前院,想找师婆和小和尚帮忙出个主意,看到底送螣馗什么东西好。

他随手给她的一条玉带都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