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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贺疏弦哪有什么心情想贵人不贵人的,都住在长安城外的佛寺里了,还不得安心。她将一缸水挑满后回到禅房里,没多久便有一个师姑来敲门。贺疏弦认得她,正是在佑安寺出家的女师。

师姑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递来了一张纸便离开了。贺疏弦展开一看,发觉上头记载着贵妇人的来历——正是当今嗣曹王杨蒙之母,老曹太妃。贺疏弦来长安后,已经知道一些事情。老太妃一女一子,子杨蒙继承王爵,而女儿康乐县主杨蘅,嫁给了先定远侯贺延秀。那么今日阴郁少年的来历也明晰了,正是贺延秀的遗腹子贺钧成。

贺疏弦暗暗纳闷,她与贺钧成都没有过来往,怎么贺钧成好端端地来寻她麻烦?一出手便是恶毒的打算,想要彻底打断她的手,影响她的仕途?依稀听见晋阳长公主的名号,难不成是因为公主?贺疏弦心烦得很,可她一介白丁,还真不知道如何对抗这些权贵之门。难道真要依附某家吗?找晋阳长公主?但清都观里,可能是晋阳长公主一时兴起,那般身份地位,哪里可能将一名举子放在心上。

那厢在侍从簇拥下的曹太妃回去后也记挂着与女儿相貌相似的贺疏弦,暗暗着人打探消息。

李嬷嬷是曹太妃的得意心腹,打小就跟在太妃身边伺候,她做事情很迅速,没多久就带了消息回来。对着曹太妃道:“那小郎君是相州安阳县人士,姓贺名疏弦,字若渝。她来京中的时候救了宣阳坊杜家的小娘子,又在清都观得到晋阳主的赏赐……”李嬷嬷将打探的事情细细说来。

曹太妃只听了贺疏弦的名字便心乱如麻了。她瞪大眼睛道:“也姓贺?”

李嬷嬷点头:“是。”她也觉得很是巧合,但定远侯府的谢文泽说了,当初大娘子只留下一子,便是贺钧成。谢文泽是定远侯的心腹幕僚,当初大娘子逃脱囚牢就是他一手操办的,应当不会认错。兴许只是个巧合。“大郎他太能惹事了,怕是招来长公主的不快。”

曹太妃对贺钧成也是无奈,这外孙是去年才找回来了,一身习性难以更改。读书不成,学武也不成,但是斗鸡走马,很快就沾染了长安纨绔子的习性,劝也劝不听。就这莽撞的性格,日后怕是会给侯府招祸。可她就这么一个外孙,总不能不管他。思忖片刻后,她道:“着人去定远侯府提醒一声,要他们看着大郎。”

李嬷嬷说了声“是”,又问:“那贺郎君呢?”

曹太妃扶额:“你亲自上山走一趟,跟她道歉赔罪。”贺钧成忒是心狠手辣,竟想打断别人的手。要是那小郎不会功夫,恐怕已经被贺钧成得手了。她心中甚为歉疚,再联想到那张与女儿相似的面庞,越发难耐伤怀。

晋阳长公主府中。

杨云意也得到讯息,知晓贺钧成上佑安寺找贺疏弦麻烦的事。但是她的人调查得要仔细些,连萧天衡暗中怂恿贺钧成的事也打听出来了。杨云意心有余悸,要不是阿渝会些功夫,恐怕就被贺钧成得手了。那些混账怎么这样心狠?

“曹太妃已经着人前往佑安寺道歉了。”碧河道。

“那本就是她分内之事。”杨云意冷嗤一声,又说,“贺钧成不会善罢甘休的。”

碧河问:“您想要如何?”贺钧成可是定远侯,昔日老定远侯蒙冤而死,就算贺钧成混不吝,朝中也有人替他说话。

“好好的长安他不待着,非要到处走动。”杨云意眼神闪过一道寒光,淡淡道,“我要他近段时间出不了门。至于萧天衡那边——”

“打断他的手,但不要让他彻底残废了。”杨云意说。残废的世子很容易被废掉,萧家还有利用的价值。现在她只想看萧家兄弟相争,但不想阴毒的萧天骏轻而易举取代萧天衡坐上世子之位。

碧河听得心中发寒,她应了一声,又说:“太后恐怕会知道。”萧天衡是兄子,太后对他多有照应。

杨云意不以为然说:“知道就知道。”她那舅父又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再说了,舅父本人也不重要。

碧河只能依照杨云意的吩咐去办,她朝着边上的人招了招手,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