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妙境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赤练，警惕地看向四周，空无一人。

她确定自己听过这个声音，一时半会还没记起来，只好一边在黑暗中寻找，一边在脑中飞快的搜索。

“花掌峰的话还是这么少啊？”

那人的声音冷意渐浓，透着一股杀气，花妙境突然想起自己早就换回了身体，抬手捏出了一簇小火苗。

来人的声音似乎在下方，花妙境低下头冷不防对上了一双雾蒙蒙的眼睛，此刻她的脚边漂浮着一张苍白而又枯槁的脸，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嘴角以一种诡异的角度上扬着。

花妙境被这张脸盯的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维持了基本的镇定，她说道：

“第五前辈，别来无恙。”

第五英卓听到花妙境冷冰冰的问候，嘴角的弧度松了松，再次开口道：

“花掌峰还是老样子，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是满满的讽刺。”

借着火光，花妙境这才看清，第五英卓的脸在她眼里为什么是悬浮的状态，只是因为他颈部以下都裹在黑色的衣袍中，与黑暗融为一体。

从前，青城派怎么说都是有头有脸的大门派，作为一门之掌的第五英卓，外貌身姿都是实打实的仙风鹤立。

现在的第五英卓，面容苍老不说，头发脏到打结，落魄潦倒至极。

“瞧阁下这一无所知的眼神，倒让我有点不知所措了。”第五英卓森森然道。

“前辈为何如今这般模样？”

“这话说的，倒显得你很是无辜。”

花妙境心想：你该不会自己落魄就随便找个人来泄愤吧？

“我为什么变成这样，你的好徒弟没告诉你吗？”

花妙境瞬间噤声，眼下第五英卓眼中充斥着狠戾，不用语言激怒他是最好的选择。

“也对，花掌峰在宁安城时与你那乖徒弟不欢而散，他后来做什么，你又怎么会知道呢？”

“前辈您想说什么？”

第五英卓冷笑道：“石磊，我的好弟子，如果不是你非要插手宁安城一事，将他暴露在众人面前，我也不会忍痛割爱，他兴许还能再活的久些。”

“果然是你，你兴师动众的安排那么一出好戏，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所谓的正道之名？”

“不错！你的好徒弟千不该万不该撼动我青城派的地位，一个入了魔的人，装什么心系苍生，做那副心怀天下的恶心样子给谁看？！”

“所以你刻意制造一场瘟疫，一面去救济民众，让民众记得你们的好，再一面暗地里动手脚把脏水泼给我和归海辞，既打压了百岳派和玄炎教，又赢了民心，好巩固你那所谓名门正派的根基吗？！”

“不应该吗？！青城派百年基业眼看就要毁在一个初出茅庐的楞头小子身上，我略施小计怎么了？！”

“略施小计？那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命！”

“看来你并不懂，什么叫人各有命，有的人天生就是用来牺牲的，又何必那么执着？”第五英卓轻笑一声，满不在乎道。

“没想到归海辞竟是南羌后人，伽蓝心参在他身上，可惜这个秘密我知道的太迟了，不然早就将他的心剜出制成药，还能由着他练成衍魂空寂，骑在我青城派的头上？！”

第五英卓越说嗓子越嘶哑：“我并非那不自量力之人，既然眼下撼动不了他，我便韬光养晦，可他却为了你，三番五次杀上青城派，辱我至此！你说我能不恨？”

“为了我？”

“花掌峰很是愚钝啊，你以为我为何要给你泼脏水让你成为众矢之的？你以为我为何差点丢了性命也要将大刺放出？自然都是因为花掌峰你啊！”

“归海辞那小子，查出宁安城瘟疫的真相，又顺藤摸瓜知道我要对你动手，铁了心的要置我于死地，我都快被你们这份肮脏的师徒之情打动了，差一点我都想束手就擒给你们助助兴了！”

“可惜啊，他下手不够狠，老天既然留了我一命，那么今天，你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