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晶殿内,轻纱蔓拢的水晶台上,一对身影相对而视。
奇怪,明明处于千年寒晶打造的建筑内,花妙境却越来越热。
如玉面庞竟不知不觉间渗出了薄汗。
眼前这个怔怔凝视自己的少年,令她心烦意乱。
归海辞再次开口:“师父现在连句话都不愿同我讲了吗?
花妙境本以为称霸一方的男主此刻本该前呼后拥,受万人瞩目。
再不济夜晚舔舐伤口时也有美人在怀来分担些疼痛。
谁知白日的归海辞形单影只坐在首座的位子上,没有想象中的威风凌凌,一呼百应。
夜晚也是一个人躺在冰冷偌大的水晶床上,和一个尸体背靠背……
身边连一个贴心伺候的人都没有,这,是不是有些凄凉了?
花妙境生出了些同情心,说道:
“我很想同你说说话。”
归海辞明显一愣,双目满是不可置信,似乎没想到花妙境这么快就认下了自己的身份。
“真的是你?”
花妙境缓缓点了点头,说道:“我的尸身,你如何能修复的这么好?”
早在看到自己尸体的一瞬,花妙境就笃定归海辞并没有恨透了她,哪有人一边恨透一个人,一边又将她的尸身悉心保存的?
花妙境似乎一直以来都在以自己的方式思考归海辞对她的恨意,加上原书男主对反派的态度,她似乎将二者混为一谈了。
“这对我来说并不难。”
归海辞似乎不愿展开多说,花妙境识相地也不再追问了。
一只麂皮袋递到了花妙境眼前,她顺势接过,有几分重量。
她慢慢打开,看到熟悉的剑柄,心里一股暖流冲过。
再一看,里面是断成三截的剑身。
她的赤练,早在她掉进地渊时就消失了,她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见到它。
没想到,归海辞竟是特地找人去寻了回来。
即使已人亡剑毁。
她是一个不爱哭的人,此刻却鼻尖酸涩的厉害。
“师父,可还怪我?”
“这话应该由我来问你。”花妙境不明白这次归海辞见到她为何不似之前那般带着敌意。
甚至他们俩的相处模式有了一些些在赤练峰上的影子。
归海辞眼眸似乎被花妙境这句话点亮了,他乖顺地摇了摇头道:“是我执拗,一直在等你主动跟我解释。”
“我以为你抛弃了我,殊不知你那日为了护我,无妄花侵蚀躯体命悬一线也要随我一同坠崖。”
“这些…你怎么知道的?”
花妙境记得当日相里尔容明明已经昏厥,不该有人看到啊。
“我怪你不来寻我,却不知你一直陷入昏迷,连赤练峰都出不来……”
“我执拗地想要一句解释,你竟也不愿给我。”
“师父,是否真的恨透了我?”
归海辞越说越激动,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配上委屈巴巴的说词,花妙境的同情心泛滥成灾。
“怎么会?”
怎么会,再怎么盘剧情,花妙境也不该恨透归海辞啊。
他前几次的冲动暴怒也是基于魔功的反噬加之二人执拗产生的误会而已。
谈何恨透?
她伸手想摸摸归海辞的脑袋,一如往常。
谁知指尖还未触碰到,归海辞那边却突然迎了上来,一手握住了花妙境的手腕。
她一瞬惶然,归海辞的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另一只手腕。
紧接着,她的嘴唇一凉,又似被轻羽略扫。
花妙境双目圆睁,不可置信地看着归海辞暮霭沉沉的眸子。
方才他吻过的地方由凉转为了温热。
归海辞目光定定,耳根通红。
花妙境那一丝一伸出头就被自己打回去的期待,此刻正十分得意地左摇右晃着脑袋,似乎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