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花妙境怀疑眼前的归海辞换了个人。
不似平日的谦逊老实,骨子里的邪魅狂狷在手握坠光剑的一刻,全被炸了出来。
但很快,归海辞还是回归了往日的归海辞。
他抬手,用剑划破手心,将自己的血滴进了杜川铃轻启的朱唇中,静静等待少女苏醒。
“你做什么?”花妙境下意识问了一句。
“师父,我听说魔教中人常服用化血丹,服用此药的人,在绝境中若喝下人血,便会求得一丝生息。”
“若坠光剑落入魔教人之手,怕会有更多无辜之人枉死。”
“她虽是魔教中人,据我了解,她并未滥杀无辜,所以徒儿剑要拿,人也要救。”
“徒儿擅作主张,还请师父责罚!”说着,归海辞又跪了下来。
“起来,多大点事,再说了,你处理的很好。”
花妙境本来就是带他来取剑的,现在他用自己的方式取到了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平日那个老实甚至有些木讷的归海辞,早已消失,面对花妙境的霸道强势,他究竟藏拙了多少,还是个谜。
就在二人各怀心事之际,杜川铃放在身侧的手动了动,马上要醒的样子。
注意到细节的归海辞双眸亮了一亮,转头看向花妙境,语气中带着一丝欣喜:“师父,这招有用。”
花妙境回之一个笑容,心想不是这招有用,是你的血有用啊!
归海辞看到花妙境的笑容,竟一时间愣了神。
师父,对着他笑了?
这是他头一次,感觉到对方承接了自己的欣喜,并且回复了一个鼓励甚至是带着些认可的笑容。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好像平日里只能照到皮肤的暖阳,此刻穿透进了心里。
杜川铃茫然惊坐起,看着眼前的二人,一时间竟不知道是先拔剑好还是先寒暄好。
只能一边拔剑一边寒暄。
“唰——”剑是对着花妙境拔的。
“你怎么在这里?”话自然是对着归海辞说的。
“你被坠光剑刺穿,是他救了你。”
“那你呢?”
“我好歹是他师父,这玩意指着我不礼貌吧?”
花妙境边说话边伸出两根手指对着杜川铃的剑轻轻一弹,杜川铃握着剑的手不受控制地一抖。
剑飞了出去,狠狠地插在旁边的岩石上。
杜川铃心下一惊,没想到眼前女子的内力竟如此浑厚,怕是师父杜月影来,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震慑的目的达到了,花妙境悠然地掸了掸袖袍,落了点灰看着心里不舒服。
杜川铃看到了归海辞手中的坠光剑,美目一瞪。
“那把剑是我的,还给我!”说着用内力震出插在岩石中的剑就要上手去抢。
突然脸色一白,身形滞缓了一瞬,毕竟身上有伤,再是个金刚芭比也得恢复一阵儿。
“姑娘说话好生奇怪啊,这坠光剑自然是谁拔出的归谁,你都让这剑贯穿了,怎么还好意思说是自己的。”
花妙境下意识回怼。
“那,那是我一时疏忽。”杜川铃到底年纪小,一张口就开始解释。
“杜姑娘,坠光剑重千金,自然是谁拔出就归谁,还请姑娘另觅宝器。”
“不行,我就要这把!”杜川铃不依不饶,提剑就追。
归海辞也不拔剑,开始绕着圈跑。
花妙境站在一旁看着,加入也不是,不加入也不是。
花妙境:所以我是你们PLAY的一环?
“够了!都当我死了吗?!”
花妙境还以为是自己的心声张了嘴不堪受辱一声怒吼,感觉到一阵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这才回头一看,一身着紫色薄纱长裙的女子,正怒目而视。
“铿——”一声脆响,一柄长剑早已立在山洞中你追我跑的二人中间,断了情意绵绵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