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虽然恨…但是我也没有杀你啊。”

老太太忽然抬头看着顾如晦，眼底还有些没褪去的疯狂恨意，然后她忽然笑了。

“我恨你，却也将你抚养长大，将你培养成才，从小到大，我可有少过你的吃食？”

“我对得起你了吧？”

顾子焕：“……您那是没杀成，您用的手段也不少了哎呦～”

顾知意踩着他的脚，狠狠的碾了两下，顾子焕只闭着嘴，咬牙将所有的痛都咽了下去。

满脸委屈。

【妹妹，人家又没有说错～】

【顾知意：收敛一点。】

幸灾乐祸的也太明显了。

顾子焕委屈巴巴的揉了揉鼻子，却也没再说什么了。

他看得明白，妹妹是担心他说错了话。

不管怎么说，终归是有那么多年的感情，而且谁也不想成为被放弃的那个。

他这些话看似针对老太太，却也在暗地里戳了老爹的心。

老爹不会因为这两句话治他的罪，但若是心里膈应了，隐而不发，日后怕是麻烦。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一白，偷偷的看了老爹一眼，然后乖乖的躲到妹妹身后去了。

顾知意白了他一眼。

然后站了出来，淡声道。

“我是小辈，这种事情不该多言，但有一句话却不得不说。”

“您恨爹爹，乃人之常情，情有可原，为何却不与祖父明说？”

稳婆可是说了，在顾家主面前，老太太全程没有说过一个不字。

这又是什么道理？

老太太顿住了，理不直气也壮，而后张唇反击。

“我那时刚嫁进来，娘家也势弱，我怎能开罪夫君？”

“所以您不敢和祖父闹开，却恨起了一个孩子。”

又在暗地里，将心中的不愤都还给了一个孩子。

顾知意：“祖母，恕我直言，您这有些太过……欺软怕硬了。”

又是杀稳婆，又是杀孩子。

却不敢在顾家主面前说一句不是。

万事都憋在心里，只觉得爹爹最对不起她。

又哪里想过，孩子才是最无辜的。

“顾知意！”老太太突然大喊，咬牙切齿道，“我的苦，你懂什么，你根本不理解我…如晦，你也不理解我吗…”

顾如晦被她殷切的看着，只敛下眼眸，把小姑娘护在身后。

“所以，我的身世是什么？”

他在老太太开口之前道，“你不会不知道的。”

看着那双威严淡漠的眼睛，老太太下意识的觉得有些惧怕，结结巴巴的道。

“我…你的确是我顾家的子嗣。”

顾知意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那岂不是说，老爹真是祖父出轨得来的孩子？

顾如晦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我…本王是外室之子？”

老太太沉默了。

在场众人，包括看热闹的顾子焕，都安静了下来。

顾子焕都没方才那般爱笑了。

虽说他认为以老爹如今的身份地位，出生算不得什么，但外室之子，是不被世家大族承认的，说出去终归不太好听。

顾子焕都开始计划着该怎么封口，怎么危机公关了。

但看老太太的表情，顾知意却下意识的感到了不对。

若是真的，为何老太太的眼里会有心虚？

想了想，顾知意提着裙子，走在了老太太的面前，她把人扶了起来。

老太太心中一喜，却对上了顾知意的眼睛。

这双眼睛清澈明朗，此时却闪烁着灵动的光泽，似乎有着别样的魔力。

顾知意问：“父王真是外室之子？”

老太太呆呆愣愣的。

“不是。”

顾如晦皱着眉，顾子焕也忽然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