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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0章

何心隐问阿豹:“晏大人也擅长拳脚,可以徒手杀蟒蛇吗?”

阿豹说:“我叔父比较擅长徒手杀鸭,这样杀的鸭子比较好吃。至于徒手杀蟒蛇,应该是阁下比较擅长。”

……正经人谁跟蛇过不去啊!

何心隐:“……你是晏阁老的侄子?本经是《易经》?”

阿豹轻咳两声:“我不以科举为业,因此没有专精的本经,四书五经都是一样看待。”

何心隐目光变得郑重,晏家的人果然不同寻常!

他当年中举之后,也发现科举很没意思……八股文就是禁锢人的思想,因此抛开科举,一心钻研天理大道。

“不以科举为目的读书,才能读到真知。你是真正的读书人!”何心隐赞赏地说。

方才被晏鹤年“怠慢”产生的不快,也因为遇到同道而消散。

阿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为什么这样看着我?莫非要问我茴香豆的“茴”字有几个写法?

花园里已经传来说笑声、高谈阔论的争辩声。

一个黄教喇嘛打扮、脚上却踩着一双木屐,面容如陈年梅子干的中年说:“在我家人亲戚眼里,我是一个心比天高没有自知之明的人,或许还有人肯定地说‘猴子就是癔症’。但在我眼里,病得不是我,而是那样庸庸碌碌之人。’”

何心隐立住脚步,问:“此人是谁?倒有些见识。”

“你不认得他,他是有名的狂人……从东洋渡海而来的杨小福,之前跟着喇嘛到鞑靼传教,刚回京城不久。”阿豹介绍。

又听见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说:“你还惦记着别人对你的评价,证明你还没从过去走出来。你身上穿的僧袍不过是虚伪的装饰……既然放不下,何不回去看看?是回不去吗?”

何心隐望过去,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鱼池边喂鱼。

阿豹介绍:“这个是播州土司杨应龙,他是个好人,每年都不忘让家乡的亲人给皇上送珍贵木材。”

“原来是他。听起来,他跟杨小福不对付。”何心隐说。

他们走出去,在座的奇人异士依旧老神在在的坐着,没有一个站起来迎接。

反正能出现在这里的,都不会是什么大人物吧?

范礼安神父让出身边的位置,友好地自我介绍:“我是范礼安,字立山,远东耶稣会监会司铎兼总长代理,从葡萄牙国的里斯本搭舟东来……这是我的前辈贝利拉神父,他比我来得早一些。”

何心隐也自我介绍。

……真是一群“奇人异士”,全都奇奇怪怪。咦?好像不小心把自己也囊括在内?

他好奇地问:“葡萄牙国在何处,乘船东来要多久?”

其他人也好奇地看过来。

范礼安如实介绍:“那年我是三月二十二日,从里斯本出发;七月十七日到达非洲东海岸的莫三鼻给;九月六日到达印度果阿,就是你们口中的天竺。算起来,总共用了半年时间。我留在果阿传教,第二年七月乘船到宁波,在那里遇到晏大人,他送我到大明的京城。”

众人听了,心思都不样。

杨小福说:“我以为葡萄牙远在天边,是永远去不到的地方,半年就能从里斯本到天竺,也不算太遥远。”

杨应龙阴阳怪气:“怎么?你还想攻打里斯本?这个理想倒不错,可以跟晏珣谈一谈。”

杨小福照例不理杨应龙。

没有好处的争论都是不必要的。

“我听说过何先生的名字。”杨小福说,“你是小晏大人引荐进京的吧?我这次回来,他已经跟随太子南巡,不知道他现在可好?”

“应该很好,我没有见到他。”何心隐回答。

“哦……”其他人应了一声。

晏珣不见的人?好像更不必重视。

何心隐却不在乎旁人的眼神。

他是一个较为纯粹的思想家,热切期盼传播自己的学说,号召更多的人为改造社会而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