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等到晏鹤年。
真相只有一个!
绑架、打劫严世蕃、派人刺杀又救他的人,就是仙风道骨的状元郎晏鹤年!
陛下!您可真是英明啊!选中悍匪中的状元,状元中的悍匪!
鹭峰禅寺的明彻和尚说,他这一次有惊无险,是有真神相助。
真神就在皇帝身边。
他猜过皇帝身边的很多人,甚至包括东厂的督公黄锦。
没想到,居然是低调的晏鹤年。
佛道儒三家通吃?
锦衣卫的人听到胡宗宪的话,还以为义士是自家旧相识,带着好奇心,让胡家的人领路。
又听了一曲,胡宗宪慢慢站起,伸手邀请:“晏翰林才学出众,我往日写了一幅字,想请你指点。”
晏鹤年从善如流地站起,谦虚地说:“在下有幸,可观大人墨宝。”
李时珍默默吃瓜……来了来了!肉麻兮兮的互捧又来了~~
这是携手同行、要说悄悄话?你们果然是失散已久的亲兄弟!
胡府的惜月亭临着鱼池,四处开阔,是个适宜谈话的地方。
晏鹤年在此又见到王二。
那么,锦衣卫去见的救人义士是什么阿猫阿狗?
喵呜~~
“这位义士,晏修撰一定不陌生吧?”胡宗宪笃定地说,苍白的脸色带着诡异的潮红。
“莫激动,李大夫说您现在不能激动。”晏鹤年连连摆手。
他左看右看,亭中只有三人。
胡家的仆从在鱼池边守着,晏小六等人也被拦在岸边。
噫?
晏鹤年甩着袖子施施然坐下:“梅林公既然对我有怀疑,还敢和我们单独在此?我若行刺,你待如何?”
“你会死。”胡宗宪淡淡地说,“我若出事,你走得出这个亭子?”
晏鹤年哈哈笑道:“开个玩笑,我又不是亡命之徒,岂会做这种傻事。”
他一副要摊牌的姿态,胡宗宪稳稳地坐在另一边,王二忐忑不安。
……听阿姐说,这个姐夫时不时神神叨叨,多少有些不正常。
“阿二也坐!你这一次辛苦又危险,真是不容易。小珣问过好几次,你啥时候带红薯回来。”晏鹤年反客为主,招呼王二。
王二木着脸坐下。
晏珣究竟是惦记他,还是惦记红薯?
胡宗宪说:“晏修撰有什么想说的?我不在乎你绑架严世蕃,我只想知道,那一封在何处?阁下拿捏我的把柄,究竟意欲何为?”
私拟圣旨,这样的大秘密被对方拿着,他有些心虚气短。
“汝贞兄是爽快人,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晏鹤年笑着坐正身子,一本正经:“严世蕃确实是我派人打劫的,那封信我已让人毁了,不管你信不信。”
胡宗宪脸上写着“我不信”。
晏鹤年接着说:“这次王二巧合相救,你肯定以为是我派人刺杀?我不会做这样的事。”
胡宗宪脸上大写着“我不信。”
晏鹤年摊摊手唉声叹气……
小珣怀疑他,胡宗宪也怀疑他,转头一看,王二也满脸怀疑。
“阿二你什么意思?我干没干你不清楚?”晏鹤年瞪眼。
王二小声说:“你手下也不止我这些人啊!绑架严世蕃的时候,江湖好汉齐上阵。”
好家伙!那阵仗简直是十八路大军拜码头。
“我让你来,只是让你告知胡大人那封信已毁,是不是?”
“没错。”
晏鹤年看向胡宗宪:“我想着有那一封信在,您回乡也不得安心,才让人相告。我对汝贞兄一片冰心在玉壶,绝无恶念。”
嬉笑的神态褪去,他的神色透着诚挚,让人打心底里动容。
神仙的眼神,是悲悯世人,能有什么恶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