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朋友算不算结党?
反正他不会像一些马屁精那样,一把年纪还觍着脸喊徐阶做“爹”。
他绝不是随便认爹的人!
王徽在一旁添茶,听他们说完正事,才说:“乌云晚上总在小珣门口喵喵叫,不如在门上掏一个猫门,晚上关着门睡觉,乌云可以从小门自由出入。”
“好,我都没想到这一点。”晏珣爽快同意。
虽然“兰陵喵喵声”的名号许久没人提,他还是喜欢喵喵叫。
“猫最爱自由、夜里是最活跃的,你既然养着她,就要顺她的性子,不要让她感到憋屈。”王徽感叹。
晏鹤年眼珠一转:“下次休沐,我带你出去玩。”
“我不是说自己。”王徽嗔道。
“近来事情多,忽略你……”
“真的没这个意思。”
晏鹤年迅速握住妻子肉乎乎的手,此时无声胜有声。
晏珣:“啧啧。”
他背着手低着头,唉声叹气往自己房里走去。
天天在爹娘这里吃狗粮,他这单身狗都要消化不良。
他是消化不良,京城其他人家就是被醋浸透。
“皇帝居然给晏鹤年起字!更离谱的是,晏鹤年一把年纪居然没有字!”
“他该不会是撒谎吧?”
但是回想一下,确实没听过晏鹤年的字。
袁炜捋着胡子,对三个大侄子说:“若早知道鹤年没有字,我这个座师应该给他起。这都是天意。”
徐华亭,你有张居正这样的弟子了不起?我有更强的!
侄子们齐齐点头,叹息:“早知如此,我们都不急着起字,待字闺中等君王。”
京城不知多少人家起心思,自家子弟以后弱冠先别起字,看看皇帝有没有意思……
裕王:“呵呵。”
你们以为皇帝很闲吗?
他这个亲儿子,因为不受宠,之前得了皇孙都不敢主动找皇帝赐名。
怎么?皇帝对你们比对我还亲?
这么一想,不禁感到心酸,对晏鹤年有些微妙的醋意。
仙鹤抢我的爹!呜呜,我的我的!
晏珣却上门来。
主上如爱妾,该哄的时候要哄。
他怀里抱着一个圆圆的东西,行礼的时候依旧行云流水、姿态潇洒。
裕王淡淡地说:“好些日子不见晏郎,你身居要职,主修《承天大志》,还有空来我这里?”
晏珣笑道:“过两日庶吉士来报到,可以减轻不少工作,不急在一两日……殿下你看看这个球。”
裕王早就看到那圆球,心中挺好奇,故作淡定地说:“本王不爱玩球。”
“不是您平常玩的软软弹弹的球。这个叫地球仪。我画出草图,找匠人雕刻,花费好多心思。”
晏珣介绍,“上回跟您讲海盗故事,您问西洋各国的方位,我想还是用球比较清晰。”
裕王微怔,他随口提过一句,晏珣这么郑重?
人生这二十多年,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上心……小太监田义不算。
裕王这些年过得小心翼翼,却对海外有一种天然的好奇和向往。
大约是永乐皇帝血脉觉醒,他有开海下西洋的雄心。
晏珣说起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西洋人进入大航海时代,裕王望着地球仪,神色逐渐严肃。
这是高老师不会跟他说的。
太岳也不会说。
是他们不知道,还是不愿意告诉他?
晏珣之前培养爹的时候,讲课零零碎碎不成系统,现在给裕王讲课依旧如此。
他说了一会儿航海,又讲起数学。
裕王听了一会儿,笑道:“这是天元术,元代有个算学大家叫朱世杰,著过一本《四元玉鉴》,可解你方才说的四元方程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