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是礼部?”
“礼部负责科举事宜,所以早知道他们能中举。”
上席的安如景听见,皱了皱眉大声呵斥:“梅韵,你爹三天没打你了?又胡说八道。”
梅韵端着酒杯小跑过来,嘟囔:“安教授,我不服气啊!一起去乡试,他们三个都中了,我却没有中。是不是您偏心他们,教了什么秘诀?”
不明身份的京中来客在此,安如景还想静静吃瓜,谁知道一句话就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我有什么秘诀?你没听晏鹤年说,闻鸡起舞、悬梁刺股、卧薪尝胆?”安如景冷哼,“改日我告诉令尊,让他帮一帮你。”
梅韵是家中独子,被宠着口无遮拦,总是得罪人。
安如景早就磨刀霍霍,想噶掉这个学生。
晏珣用力拍着梅朋友的背,笑呵呵地说:“昨日令尊见到我,也问了我有什么秘诀。他说过两天就要开始实行……每天去红案铺子买一个苦胆,不痛不痒不伤头皮。”
“我不啊!”梅韵反抗。
晏珣使劲把人拖走,一把推到同窗们怀里,拍了拍手:“梅朋友喝醉了,烦请诸位关照一下。”
“好说!”同窗们一拥而上,摁住梅韵、这样那样。
早就想关照梅朋友了!
隔着屏风都能听到学生那边的笑闹声,安如景满脸尴尬。
京中来客田嘉赞叹:“安教授的学生真是活泼。”
“您过奖,其实也有稳重懂事的。”安如景连忙解释,“晏鹤年、晏珣、曾庆斌都是沉稳有才华。还有高邮汪氏的汪徳渊、汪徳铭兄弟,今科虽然没中,但下一科挺有把握。”
“哦,那两个服妖。”两位远客异口同声。
安教授:唉?你们不是远道而来?汪家公子服妖的名声传得那么广?
晏鹤年连忙笑着转移话题,说起江淮菜和京城的异同……
流水席是一波客人吃完,重新上菜招待下一波。
每一桌的客人都非常明礼,吃饱喝足跟主人家道别,就陆续离开。
顾轻侯和汪东篱几人联袂而行。
走出一道路,看似半醉的顾轻侯冷静分析:“这两位管事说话举动都像内侍。中贵人奉旨出京,莫非又是冲我们来的?”
明代的太监是内“官”,可以出京钦差督军甚至办矿产、税收等事务。
扬州这里,最大的利益就是盐税。
汪东篱轻轻摇头:“若是为了盐税,不必藏着掖着,恐怕是真的为了晏珣。那个田义,不是说他家王爷跟晏珣是好友?”
“此言可信?”
“不然呢?裕王多次打听晏珣,众所皆知!”汪东篱压低声音。
证据确凿。
唯一想不明白的,裕王找晏珣到底为什么?
画四野秘戏图?
哎呀呀,王爷真识货,玩得真野~~
经此一事,晏珣大有来历,是再也瞒不住了。
晏家父子将两位贵人请到潇爽楼的花厅,奉上瓜果点心,客气地说:“不知贵客有何吩咐?”
田嘉笑道:“想必你也猜到,我们是裕王的人。你觉得我们是为何而来?”
晏鹤年说:“那我猜猜看?”
田嘉点点头。
晏鹤年慢条斯理地说:“既不是为了庆贺我们中举,也不可能是招我儿做女婿。那么一是请我儿作画,二就是请我卜卦?”
晏珣跟着叹息:“世人总为盛名所累,诚不欺我,我们太多才多艺了。”
其实……想到自己跟裕王的种种传说,他挺慌的~~
田嘉:“……不愧是江北晏郎。其实你们猜的有一点不准,我家王爷确实好奇晏郎相貌,谁让阮公公对你赞不绝口呢!”
晏珣双目一亮:“裕王称赞我?其实我也久仰他老人家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