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德渊掂脚看了看,“反正也挤不进去,不如我们去那边茶楼喝茶?榜单又跑不掉。”
“你不紧张?”曾庆斌问。
“我紧张什么?”汪德渊很镇定,“我族兄也在那边喝茶,他也不紧张。”
考不中也不影响他进京涨姿势,有钱就是任性。
“那你去吧,我在这里等。”曾庆斌抿了抿唇,“说不定,我是前五呢?”
汪徳渊啧啧:“祝你好运。”
这一等,就等到了太阳下山。
“大堂上灯烛了!要公布前五名了!”吃瓜群众欢呼。
这是发榜最精彩的时刻,就像一场运动到了高潮,不枉他们从早等到晚。
有些已经中举的人也还在等候,想知道前五名是谁。
晏珣方才听到了杨仲泽的名字,在一百多名。虽然靠后,过了就是万幸。
梅韵、汪德铭、曾庆斌等府学同窗的名字没听到,安教授今科的考核怕是悬了。
除非,前五名里面,扬州府学能占三个……有可能吗?
最可怕的是,他和父亲的名字还没有。
饶是一向信心十足,晏珣都忍不住想……只要能中,最后一名都好啊,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祖宗卷输了?
“第五名曾庆斌,扬州学生,诗。”
曾庆斌跳起来:“哈哈哈!我逆袭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名次会比李国士高,但是……管他呢!说不定主考官就是跟他有缘!
“《诗经》魁!哈哈!爹娘,庆斌出息了!”曾庆斌兴奋地往远处跑去。
被留下原地的七岁小孩儿愣神,啊,不用管我了?赵士祯怕怕~~
大堂内开始更换灯烛,准备拆下一科的弥封。
小孩儿在人群中挤啊挤,拉住晏珣的衣服……这个哥哥长得好,不会是人贩子。
第四名是《春秋》经魁,国子监生周昌,名字不熟悉;第三名是……
“第三名徐时行,苏州学生,书。”
徐时行重重松了一口气,似乎有激动高兴,也有一些失落。
他朝晏珣看过来,正好晏珣也看过去……两人的视线对上了。
前两日有人给徐时行送了一本晏珣编的《唐宋古文选集》,他看得彻夜未眠。
怎么会有人年纪轻轻知道那么多古文?选编的都是精华!
徐时行向晏珣拱了拱手。
认识他的人都诧异,江苏大才子对谁这么客气?
只剩下最后两名了,晏珣紧紧掐着父亲的手臂,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
满堂灯烛又更换了一次,第二名拆弥封,送到房官前。
经过一整天的发榜,吃瓜群众已经认得各房的房官。
“是《礼记》一房!莫非是高邮汪家的?”围观者议论。
整个南直隶,修《礼记》最出名的就是高邮汪氏,出了好些大官。
“我在南京国子监坐监,有个同窗叫汪德渊,莫非是他?”一个监生猜测。
晏珣:“……”
谢谢你这么看好德渊贤弟。
等待的过程不漫长,写榜吏捧着书卷走了出来,高声唱名:“第二名晏珣,扬州学生,礼记。”
“是我!我中了!”晏珣双目一亮,双手紧紧抓住父亲手臂。
他方才已经把要求降到最后一名,忽然中了第二名《礼记》经魁,顿时惊喜。
现在只剩下解元,爹的名字还没出,那还用猜测吗?
晏鹤年同样很激动,但……小珣掐得他好疼,不用看都知道手臂一定淤青了。
“小珣,冷静一点。”晏鹤年欣慰又骄傲,“你中举了!《礼记》经魁。”
最后的解元到底是谁啊?
围观的人没有早上多,汪德渊和平安终于挤了进来。
“是我吧?一定是我。”汪德渊大喊,“晏贤弟,为兄这次赢你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