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该动手的已经动手,再住到汪家去就有些……一言难尽。
他们找了两条街,还没有遇到合适的……临秦淮河太近的太喧嚣,影响考试状态。
正在为难时,却在夫子庙旁遇到汪德渊和平安。
“可算找到你们了!我族兄一到,我就出来找你们。”汪德渊跑得气喘吁吁。
平安已经过来接行李。
晏珣感动又好奇,问:“平安,你怎么也在?”
平安挠了挠头:“我本来是在松风书坊做小二,德渊哥哥来信说想我,让我到南京。”
汪德渊摆了摆手:“我大伯安排的书童简直就是一个耳报神,我去哪里他都告诉大伯,害我挨了几顿打……我说还要平安做书童,家里同意了。”
平安过了县试,在汪家人眼里,是可以带汪德渊学好的人。
“走!我给你们安排住的地方……我在客舍定了三间房,考试前一天我也过去住。”汪德渊絮絮叨叨,“这里离贡院近,我要背水一战!”
几个人背着行囊,听他边走边抱怨:“我这次一定要考中,让他们刮目相看!大伯骗我来南京坐监,说国子监靠近秦淮河,可以尽情玩耍……”
“结果我一来,他先打了我一顿!别说去秦淮河,我连母猫都没撸过一只!”
“真惨!”晏珣由衷地说。
撸猫都不给,惨绝人寰啊!
他们走回贡院附近,又回到了“实在没房”的那家客舍。
店家一看到汪德渊,立刻笑道:“原来是小汪公子的朋友,快请进!上房收拾好了,就等你们来呢!”
看样子,汪德渊出手很大方。
他乡遇故知,就是这么感人。
晏珣心想,同样姓汪,德渊贤弟和其他人不一样。将来德渊若要夺家主之位,他全力支持!
好在,晏珣也是有备而来,绝不会让朋友吃亏。
回到房里,他打开一个匣子,揉着肩膀说:“这些都是给你带的礼物,可重死我了!”
汪德渊生怕晏珣不做人,给他带一堆时文题集,但这一次的礼物他都喜欢。
匣子里除了两本可疑的书册,其他都是闪亮亮的玻璃珠,还有两面玻璃镜。
“满意你看到的吗?”晏公子抱着手臂,邪魅一笑~~
汪德渊拿起玻璃镜照了照,高兴地说:“满意!太满意了!这样的镜子才好化妆!难怪人人都说珣哥发财了!”
“人人是谁?”晏珣问。
“呃……人人是我。”汪德渊嘿嘿笑着,“玻璃珠还罢了,玻璃镜可不便宜。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是想奸还是想盗?”
晏珣翻白眼反问:“你是值得我奸还是我盗?”
他乡遇故知,好歹互损两句。
晏珣自家烧玻璃才知道,元代就有官办“琉璃厂”,明代玻璃器皿已经很常见,不算奢侈品。
像扬州盐商顾家,用五色玻璃做窗户。
但玻璃镜子的技术,还被洋人垄断着。
谁家姑娘出嫁有一面玻璃镜,那真是可以吹很久。
要是等身玻璃穿衣镜,得贾宝玉这种层次才能拥有。
晏家的玻璃镜不愁卖,但大客户谁嫌多?
晏珣送汪德渊镜子,想让贤弟做代言,介绍一些南京城的肥羊。
汪德渊听了,眼珠转了转:“这种好东西,得按洋货价格卖。你给我一个底价,然后我自己卖……最后卖多少,你不用管。”
“你还想做中间商挣差价?”晏珣瞪大眼睛。
汪德渊理直气壮:“亲兄弟明算账,不然我白替你吆喝?包在我身上,你省心省力不好?”
晏珣想,爹娘虽然有销售渠道,但做生意要未雨绸缪,多开拓一条渠道,可以分散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