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是跟客舍掌柜还有同窗们打听的,你觉得哪里不合适就提出来。爹娶妻一定要办得风风光光的,这是人生大事。”
说着,他拍了拍父亲的肩膀:“一转眼,连我爹都要娶新媳妇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晏鹤年:……又抢我的话。
你把当爹的话全说了,是让爹无话可说啊。
常欢跟着他们小半年,已经知道有个很大方的王姑娘,可能会是晏鹤年的新娘子。
他羡慕地说:“还是六叔命好啊!我爹说,那年你带着珣哥去治病,途径巢湖被水匪打劫,结果差点被水匪大当家孙二娘招赘……”
“现在这个王姑娘,又是哪个大江大湖的大当家?”
晏鹤年:“……你爹胡说的,别信他。”
常欢好奇地问:“那土地庙老道说的山东曹三姐,也是胡说?”
晏珣目瞪口呆:”爹,你还有什么瞒着我?”
“没有啊!”晏鹤年连忙解释,“曹三姐就是临清迎欢阁的梳头婆,你找人救我的时候,不是还去找过她?”
晏珣回忆了一下,是有这么一个人。
既然是梳头婆,跟爹肯定没私情,爹又不可能做龟公。
唉,有个桃花运太旺的爹,做儿子的操碎了心。
“快吃吧!吃完饭背书,今日就背《陋室铭》和《马说》。”晏珣叹气。
“一天背一篇行不行?我还有一点私事……呃,就是这房子的事。”
“这两篇很短的!耽误不了你的事。”
关于爹读书这件大事,晏珣冷酷无情。中秀才就行了吗?易经魁就够了吗?
这只是起点!
咱们的目标是爹当首辅!
扬州府运河码头,晏鹤年父子戴方巾着襕衫,与一众新进学的秀才一起为提学御史朱衡送行。
朱大人勉励诸生,刻苦勤学、勿揽诉讼、勿贪小利等等。
看着一个个穿着新襕衫的秀才,朱大人的目光落在晏珣身上:“你是小三元,明年就去乡试吧,中或不中,只当增长见识。”
晏珣谨遵大人教诲。
朱大人摸了摸胡子,笑着说:“晏鹤年,人人都说你的易学出色、擅长卜算,你有什么想对本官说吗?”
晏鹤年恭敬地说:“大人高升在即,学生祝大人青云直上。”
朱衡怔了怔,哈哈笑道:“那本官就承你吉言了!”
其他秀才佩服地看着晏鹤年……就算是拍马屁,能说得这么斩钉截铁,也是真敢!
送走了朱衡,晏珣就在码头定船,预备过两日回高邮。
新结识的“服妖”汪德铭走过来,热情地说:“我后日回高邮,已经定了船,两位晏朋友不如一起?”
晏珣说:“那就多谢了。”
“不客气!”汪德铭笑呵呵的,“你跟我家德渊是好友吧?那就是同道中人!我给他带了两套红装,送一套给你?”
晏珣婉拒:“……不必了,我穿女装不好看。”
汪德铭有些失望,原来不是同道中人?那是怎么跟德渊小弟交上朋友的?
莫非是嘴上说不要,心里很想要?
两人寒暄几句,约定好后日一早在码头见,就挥手道别。
回到家中,晏鹤年说:“既然后日就要走了,我和常欢今晚出去一趟……你早点睡,不用管我。”
“还是我去吧?”晏珣搓着手小声问。
女鬼夜游?扮阿飘?
刺激啊!凭什么带常欢不带我!
晏鹤年坦白,“我带常欢去,万一失手,有你在外面可以把我们捞出来。”
……其实,他是很有把握的,只是不想小珣跟鬼神的事接触。
小珣曾经丢过灵魄,万一又被哪路游神勾走呢?
不能冒险。
爹这么说,晏珣只能让他们万事小心……宁可事情办不成,也要囫囵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