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满桌美食,倒像是钦差大人特意为父亲准备的。
老爹,还是你行。
宾客们心不在焉地欣赏没有荷花的池塘,转了一圈回来,发现桌上的菜被扫荡了一遍,晏鹤年一脸满足的饮茶消食。
他们说是来赴宴,却吃了一肚子气。
结果一桌美食进了晏鹤年的肚子。
钦差大人脸色却有些沉重。
这……?
汪德渊快人快语,大声说:“鄢大人,莫非你也有大胸之兆?”
“……胡说。”鄢懋卿没好气地瞪着汪德渊。
好吃好住招待你多日,就不会说几句好听的?
汪德渊自以为发现了真相,哈哈大笑:“说到大胸这个问题,我比较有经验。馒头大小虽合适,形状和手感……”
他大方地跟知己分享心得。
“滚!”鄢懋卿忍无可忍。
顾轻侯又惊又喜,拉着汪德渊说:“大人有命!我这就把混账小子带走!”
滚啊!圆润的离开!
今日这场鸿门宴,能把汪德渊救走,不算没有收获。
鄢懋卿环视一圈,冷笑:“诸位今日不肯喝酒,本官不强求。但最迟到八月,本官就要巡视下一个地方,无论如何,要给我一个交代!”
“你们不给本官交代,本官可不好向陛下交代!”
大凶之兆?
征几百万两银回去,皇帝和阁老得把他供起来!
众盐商原本有些放松的精神又紧绷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钦差可以请走一个汪德渊,随时也可以“请”他们全家。
在这乌云罩顶的时刻,有人悄悄把目光投向晏鹤年。
这个背景神秘的半仙,有没有可能帮他们一把?
当然,不给钱是不行的。
他们不是钦差大人,喜欢白嫖!
钱一定要给,展现他们的诚意!
豁得出去吃软饭的晏半仙必定通情达理!
宾客辞行之际,鄢懋卿想起什么,问左右:“画师的画可以了吗?若好了,取来与众人一观。”
……不好好配合,这幅画就取名《最后的晚餐》!
随从连忙上小楼,请下晏珣。
眼前有钦差,有两淮盐运使,也有扬州大盐商,每一个走出去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任何一个小秀才见了都得毕恭毕敬。
晏珣的态度很平静,他爹也在其中呢!
四舍五入,他爹跟这些人平起平坐,爹就是响当当的人物!
咦?
吃爹的软饭果然最有前途!
晏珣的画虽然好,距离当世画家还有一定的距离。
但鄢懋卿已经将期望值降到最低,骤然见到不是柴火棍的画,还挺意外。
其他人察言观色,纷纷夸赞:“十二花仙神态各异,活灵活现,像要走出来一般。这仕女图的技法,颇有唐伯虎的意思。”
“弹琵琶的牡丹仙子,华贵之余又多了几分清冷。这诗?广寒居不易,都愿降红尘……纯真自然,妙极!”
汪德渊也凑过来看。
哎呀呀~晏哥把他画得那么好!
广寒仙子,就是嫦娥啊,可以吹很久了!
以后不必以女装为耻!
鄢懋卿点了点头,“确实不错……诸位若能忠君体国,这幅画也是一个见证。”
真是时刻不忘刮地皮,众人勉强笑着不接话。
在这微妙的气氛中,晏珣说:“多谢诸位夸奖。我的画不算好,主要是钦差大人的宴席好。昔日南唐顾闳中的《韩熙载夜宴图》,主客人案前食物不过八品——”
“四个高足浅碗、四小碟,其中一碗白色圆球,像滚了米粒的蓑衣丸子;有一碗鲜红的,细看不过是带蒂的柿子。”
“论席面的丰盛,这一场南唐盛宴,哪里比得上钦差大人?此盛世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