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皮皮虾

微睁的眼睛世界呈现椭圆，昏暗，房顶，点点光芒从破旧中透出看起来好像这光并不属于这里只是个点缀，头脑昏沉，捂住脑袋准备再躺会的呼兰翻了个身，扑鼻的灰尘呛入，夹杂着浓重的霉味与潮湿熏得她干呕。

挺身，动作过猛，视线眩晕加重了脑袋的昏沉，赶紧两只手扶住脑袋恶心感阵阵涌出。

绑架？勒索？还是侵犯！猛然间低头看着自己的身子，污垢到处补丁的麻袋拆成的衣服，不看还行一看这么肮脏的东西竟然自己穿着，直接吐了出来。

潮湿与霉味中更是多了自己的异味，即使头再昏沉紧紧扶着站起想要出去透透气，离开沉闷的房间门口是大棚下面堆砌着锅碗瓢盆，只见一口大缸里的水还是干净的，呼兰赶紧奔过去。

手捧起水洗着自己的脸，无论怎么洗也洗不掉鼻子里的潮湿与霉味于是干脆将头浸入了大缸中，昏沉的头仿佛寻到了自己的家在这瞬间变得安静下来，水缸里清洁的水气终于掩盖了刚才房屋里的异味，憋再水中一会紧紧闭着的眼睛让自己清醒下。

可眼睛是闭上了脑海中的画面不停地闪现，阳光中的一点亮光，然后她倒地，眉心中渗出的血水染红了地面，最后看到的是一双脚，它来了又离开了。

头抬起，手抹了下脸上的水，忽然动作停下。

雀斑？什么时候脸上有雀斑，是不是眼花了？再说这鼓起的单眼皮到底是谁！手慢慢从脸上挪开，是谁的手再动，她又将手挪回遮住脸。

脸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可这手确实是自己的，这到底是怎么了。

再次将脸凑到水缸里，可能是自己头晕没有看清，清醒下，清醒下，这样告诉自己的她几乎耗尽了肺里的最后一丝空气才恋恋不舍地将头抬起。

水滴下，点点滴滴荡漾着不大的水面，可无论怎么斑驳依稀可见那张雀斑的脸还有鼓起的单眼皮以及最后不敢相信眼前张嘴后发现两颗大门牙中间的漏风。

这次不是头晕而是头蒙。

“皮皮虾！你搞什么？”

她还没缓和过气来就被一嗓子直接再耳边咆哮着更蒙了，长这么大，包括父母还有老师从来，从来，从来没有人在当她面这样吼过，并且当内心的季度抗争还未升起时就被来人直接推倒，连她摔倒戗破了后肘疼得龇起牙对方连正眼瞧她都没却是十分关心着缸里的水。

“全脏了，全脏了，我拎了一大早的水。”

这边呼兰心中的怒火已经到达了嗓子眼，她！呼兰！没被人吼过！没被人如此推搡过！戗破了胳膊竟然只是关心一缸水！

可现实中她从来没有被如此对待过竟然一时半会不知道如何应对又如何发泄。鼓起的单眼皮下是一双睁得滚圆的眼珠还有那不停起伏的胸膛竟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你还看我，你还好意思这样看我？”

对方不怒反笑蹲了下来脸怼到她面前，本来是心中万丈的怒火可眼前的男人竟然一丝愧疚都没有还敢这样靠近我！

“腾！”猛然间站起，这样站起倒吓到了男人，本蹲下来一个踉跄两手撑地才不至于摔倒。

可这时呼兰的一脚到了，直接踹到他肚子上紧接着不泄气又猛地弯下腰一手左右开工很快的正反两巴掌。

从没打人，从没如此野蛮，也从没如此委屈的呼兰又陷入了瞬间的崩溃，她朝门口跑去。

只剩下睁大双眼呆住的男人傻傻地搞不清到底怎么了。

而跑到门口的呼兰却被一胖子直接大手抓住小胳膊怎么也挣脱不开。

“怎么了？这是，嗯？这水是怎么搞的！”

男人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弓起腰欠身。

“对不，对不起，是我弄脏了。”

一巴掌，蒲扇的巴掌直接扇出，扇飞了男人，直接倒在一堆砌起的柴堆。

看傻了呼兰，可男人吭吭唧唧挣扎着撑起嘴上还倒着歉。

“我马上，不，现在就重新打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