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自柯群拾起躺在地上的鸣息，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鸣息没有说过一句话。

“喂喂喂，你是死了么？你认我为主，怎么我叫你你不应？”

柯群的右手已然痊愈，一边随意舞动着鸣息，一边唠唠着呼唤鸣息剑灵出来同他说话。

“这家伙，不会真去怀疑人生…剑生了吧。”

不就是败给他了么，至于闷这么久么。

也罢，今日便是他启程下山之日，今后还有的时间去调教这不羁剑灵，那就暂时不去管他，收拾些行李，和熟识之人打些招呼，就该走了。

话虽如此，但柯群在门内熟识之人并不算多。徐傲玄门下弟子本就不多，细细想来，平日也就和他师妹亲近些。

说来，这几日叶歆也一直闷在她的洞府之中，怎么，是与他论剑那日心有所得，闭关修炼了么？

柯群心道不该打扰叶歆闭关，却又想着一声不吭就这么走了，日后定会出大事，思来想去，还是前去叶歆住处与她告别。

林间，几乎与柯群的自闭小屋一模一样的简朴木屋，连同那溪流、山石、洞窟，与这一片小小天地，便为叶歆平日修练之地。

叶歆并没有在练剑，只是呆呆地站在门前，望着那潺潺流去的溪流出了神，甚至没有察觉到柯群的到来。

便是柯群走到她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才缓过神来。

“师…师兄？你来找我可是…啊，那个，青台试剑那天，我…师妹我…师兄你…”却像是被吓着了似的，语无伦次几句，便埋下头去，不再言语。

“嗯，青台试剑那天，是你赢了我，莫要多想，如今你的剑道已不在我之下。”柯群也是没想到叶歆有这么大的反应，只当叶歆看出来那天他放了水，便扯出些夸耀之辞糊弄过去。

叶歆仍一语不发。

“师妹啊，我来是想和你说一下。”若就这样沉默下去，弄的他也很尴尬，不如就此把自己要离开剑门一事说出来：“师兄今日就要走了，下山去，历练一段时间，可能要有好几年不能教你剑法了。叶歆，我走了，你就是师父门下大弟子，你也有了实力胜任这一角色，在我走后，切记…”

一大段叮嘱，柯群也不知自己为何就这样脱口而出，跟个老妈子一样，完全不符合他的形象。

“最后，有事借我的名头好了，在这剑门就算是门主也不得下令于你…”自顾自唠叨一大段，却发觉叶歆仍是低着头，一副神游在外的样子：“喂喂喂？叶歆，叶歆？你有在听么？”

“啊！抱歉，师妹刚刚…没在听…”被柯群高声从她的思绪中唤回，眼神更是黯淡了半分。

“怎么了？有什么心事么？”叶歆入门四年，不过十五年华，内心纤柔细腻，但也从未像今日这般…柯群甚至不知该如何形容叶歆的状态。

犹豫、担忧、彷徨，还是…

“师兄！”忽而，叶歆扬起脸来，似是扫去一切阴霾，一声清脆高音，让柯群吓了一跳。叶歆也察觉了自己的唐突，音调压低几分，双颊，也染上些许红晕：“师兄可还记得，在我入门那年，曾经说过，若是有朝一日，叶歆能胜师兄半招，便会…”少女鼓足勇气，继续说下去：“便会答应叶歆一个要求！”

？

有这事？

坏。

四年前…啊，好像还真有！

坏。

怎会如此，跟着师父什么都没学，唯独把师父的健忘学了过来。

坏。

“所以师兄，能否…”

柯群放弃了思考。自己给自己挖的坑，说什么也得填上。

只是求求别太过分，不然感觉故事就进行不下去了。

“能否…”

“能否将‘琉璃’赠予师妹！”

…

…

就这？

柯群长舒一口气。

叶歆已是紧闭双眼，再度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