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败了。”

万人注目之下，青玄石台之上，持剑少年松开了微颤的双手；宝剑坠地，却似是有所不甘，触地而跃起，声如悲鸣，剑身翻覆，银光乍现，与那剑锋之处若有若无的寸寸青光，印耀在少年的清秀的面容之上。

少年无心理会剑的悲鸣，他的双腿再也无法支持他那摇摇欲坠的身躯，即便他的剑仍在苦苦挣扎，少年已然跪倒在那飘飘长裙之下。

剑门上下，一片哗然。

或有失望，或有哀叹，亦或有讥讽。

“这便是万年难得一遇的剑道天才，柯群？整整三年，没有一丝长进，何能担起剑门的未来？”

“剑心通明？天生剑骨？我看不过是那徐长老老眼昏花。”

“任他三年前多么风光，如今不过是败在自己师妹手上的废物罢了。”

“倒是这叶歆，入门不过四年，已有离境七重，剑意凛然，年轻一辈无人能敌，更有着如此美貌…”

沐浴在众人审视的目光下，柯群摸索着拾起了自己的配剑，缓缓起身，不曾看那叶歆一眼，背身离去。

“师兄…”他身后，那位风姿绝代的仙子，轻声呼唤着柯群的名字，空灵的嗓音微微颤抖，也不知漠然离去的柯群能否听见…

他当然能听见。

那些场外的风言风语，也一字不漏地收入他耳中。

他就是在原地踏步，怎么了？

没有陷入瓶颈，也并非天资愚钝。

单纯只是三年一点没练而已。

要问为什么？

没有人知道，早在三年前，十四岁的柯群就已修至离境圆满。破境，一步之遥。

只是在破境之际，他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剑修，没前途。

当年他穿越被他的师父徐傲玄收养之时，徐傲玄说他剑心通明，先天剑骨，那时的他还什么都不懂，光是沉浸在剑仙的幻想之中。

仗剑行天下，一剑斩神魔，好不快活！

以他的资质修行剑道，便如同呼吸一般，任何剑法只需一眼便能熟记于心，挥剑有如行云流水，境界之分在他眼中更是形同虚设，凡境、离境、晓境…

短短数年，已臻离境之巅；同辈之人，无人是他一剑之敌。

但你要问他到底修了什么道？

挥剑，砍人，挥剑，砍人。

这，就是剑修。

柯群不是很明白，凭什么就挥舞块废铁，就能独成一派？剑修，和体修抡个棒槌有什么区别？

剑道究竟是哪个大天才想出来的东西？这玩意不是纯纯的骗局？有一点和大道沾边的东西吗？

剑门传承功法《剑心》，据说是在凡、地、玄、天四阶功法之上的破界功法，但柯群一眼就看出来没什么名堂。

《剑心》本卷早已失传，流传下来的都是剑门一代一代修修补补的产物，前后定义都不统一，灵力、真气、真元乱七八糟什么都有，一看就不是一个人写的。

这修为境界，柯群看前半卷还不存在，到后面修补严重的部分却突然出现，估计是与修行界大流对接，知道划分修为境界了。虽是抄的，不过还算是好活，前半卷没有一点划分是让人真看得头大。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其内容过于朴素了，根本看不出来破界功法的模样。

三年前，仙阁圣典之上，各宗各派，年少有为之人，尽显其英姿。五行之术，阵法之理，奇宝妙法，无一不让柯群赞叹不已。

虽说基本上都被柯群一剑带走了，但是他越想自己越没前途。

剑道无非是力速技的结合，《剑心》全卷也不离其中，又如何能与天道之法相提并论？如今天人榜之上，剑门又有几人？

献身于剑道，长路苦行，必能登峰造极…不会吧，不会真有人信这个吧。剑道就像一个热门天坑专业一般，若非深入其中不得知其无力。

于是，柯群打算放弃剑道。他要改修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