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掌柜从小二手里接过药膏和绷带，用清水给他清洗一下伤口，先做个简单的处理。

现在这个时候，太混乱，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歇脚，只能先在河边找了个僻静的角落，一群人围着他俩坐着。

“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忙公务吗？”

陆凛没有回答。

黎星问，“为什么救我。”

陆凛沉默片刻:“你知道的。”

黎星:“我不知道，你说清楚点。”

陆凛道:“因为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

哇，东家很勇啊！周围人一惊，纷纷支起耳朵听，几乎是屏息不敢说话，尽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安静如鸡。

可陆凛这个人啊

明明是说着喜欢，但他冷淡的语气仿佛是在说我讨厌你。

黎星低头，他声音沉沉:“我当初接近你，是因为和叶虞洲打赌。”

陆凛:“我知道。”

黎星突兀的抬头看向他，心中诧异不已:“那你也知道，千灯节那一晚，打你的人……”

陆凛点点头:“我知道。”

黎星愣愣的，因为他一直以为，没有人会真正喜欢自己，以为他们爱的都是自己的皮相。

这个人明明知道，他那副皮相下是那样恶劣的本性，那样苍白空洞的一颗心，却还是喜欢他?

黎星有些恍惚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是自己聪明，是自己手段高明，将这些人玩弄在股掌之中。

既然别人都知道，那他这算什么？

小丑在沾沾自喜的蹦哒?

黎星有些困惑不解:“原来我这么差劲啊，那你们究竟喜欢我什么？”

陆凛面容冷冷:“所以我起初也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掌柜的偷偷拉他的衣摆，冲他使眼色，闭嘴吧，东家！

他顿了顿，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维或者回忆里:“其实也不差劲，很……可爱。”

他找了半天才找到这个形容词。

黎星:“……谢谢。”

陆凛，恍惚抬头:“不用客气……”

掌柜的:“……”

周围一圈人:“……”

真替他们着急！他们默默走远些，不再打扰这两人。

好在陆凛也不是真的傻，沉默片刻，他还是直接问道:“要是你先遇到的是我，你会喜欢我吗？”

在这一点上，黎星很坦然:“会啊。”

黎星对陆凛道:“不仅如此，如果我先遇到的是你，是霍陵，或者是其他很好很好的人，我想我都会喜欢。”

“但他出现了，我就只会爱他一个人，除了他，不会是别人，不会再有别人。

陆凛苦笑:“所以，是我迟了。”

黎星看向悠悠河水，他的轻轻道:“也没迟。”

“即便我先喜欢的是别人，后面再遇到他，我想…我也还是会喜欢他。”

“无论何时何地是何情景，只要他出现，我就会爱他，无所谓先来还是后到，我都只会选择他。”

“除非他从未存在过，从未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黎星的目光看向平静无波的河水，陆凛却注视着他的侧影。

原来不是他迟了，或者做错了什么，而是注定会输。

心下释然了些许，至少，没那么遗憾了。

他平静的接受了，注定不会有结局的结局。

“他来了。”陆凛静静道。

黎星回头，是裴云疏。

这个人，永远会在他最危险的时候，最需要他的时候赶到，然而这一次，他却迟到了。

黎星心下微微发酸，更是饱含怨气，有心想与他赌气，他伸手挽住陆凛的手臂:“你还来这儿干什么？不要打扰我和我的救命恩人谈心私语。”

陆凛牵起他的手，起身，一步步走向裴云疏。

黎星微微抬高下巴，眼神高傲，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