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冷冷看着那些东西。
这算什么? 交代遗物?
他关上匣子,猛的一脚踢飞!捂着发痛的脚尖坐下。
黎星眼神幽暗,眼角因为疼痛而泛红。
越想越气!
他余怒未消,将鞋脱下来扔掉,赤着脚站起来,把身边能砸的东西全部砸了!
全砸了个稀巴烂!
这算什么!究竟算什么?给他两块死冰冷冷的死物,那是什么东西!
钱?还是权利!
算是安排好他后半生了是吗? 是吗!
这就是他承诺的!要让他一生平安吗! !
连一句话也没有,一个字也没有!他算什么!在他心里他究竟算什么!
他没有告诉他!没有找他商量!自顾自的瞒着!自顾自的安排好一切!自以为是!妄自尊大!这是不信任他,还是根本就不在乎?
说好的雪山!大海!骗子!全都是骗人的!
骗子! ! !
他究竟有没有心!
他怎么能这么对他?他怎么能做到这么绝情!这么无情?
他怎么能……对他这样无情呢……
既然如此,为什么又要对他这么温柔呢?
将能砸的都砸了,黎星尤不解气,他抱着头蹲下,只觉得满脑子都是偏执与痛苦的想法充斥着脑海。
脑袋里装的全是满满痛苦与疯狂,像是在下一刻就要溢出来。
又被灌回去,反复拉扯揉搓打结扭断。
痛苦不堪……
“呵呵……”
他短促的冷笑了两声,就在那一片狼藉中坐下了,双腿并拢,双手抱着膝盖,头埋在双腿之间。
以一个保护自己的,避免受伤的姿态,缩成一团。
嘴角的冷笑停滞下来,缓缓放平。
渐渐的,神情木讷,眼神空洞。
他低沉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漠南城,城墙上
一袭白衣身影静静站立着,看着城楼下的羯族军队,果真是将城门围得水泄不通。
西城门如此,想必另外三个门也是如此罢。
漠南此刻已经成为一个孤城。
漠南城主姓李,曾在裴家主手下做过事,也受到提携,算是裴家主的家臣。
他此刻满脸苦笑之色:“少家主,你怎么来了?让我派人护送你离开这儿吧,现在的漠南,很不安全,及早离去,才是上策啊!”
裴云疏回过头去:“他们拼了命的逼我出面,又大费周章引萨摩亚来此,还能让我离去吗。”
“这……”漠南城主语塞。
裴云疏淡淡道:“我不会走,更不会逃。”
漠南城主默默叹息,这幕后之人好歹毒的计谋。
将裴云疏诱到此处,再引羯族大军围城,萨摩亚复仇心切,必定是违抗王命也要来的。
用满城百姓的命为饵料,利用裴云疏的不忍之心,将他逼出来。
接下来,无论他是全力对抗羯族还是逃跑,都是死路一条。
对抗羯族?拿什么对抗?拿这一万零几千守卫军吗?
以目前的人心惶惶,全无斗志来说,不出半日,漠南城便会被拿下。
就算抵抗,又能抵抗几日?
待伤亡过大,看不到生路和希望时,所有人的怨恨就会指向裴云疏,他那时只怕会死在自己人手里。
周人百姓为了活命,只怕会逼迫他,将他的性命交给羯族大军换取活命的机会。
而他一旦落在萨摩亚手中,只怕……比死还惨!
逃跑?裴云疏只要一跑,他这一世清名就跌落泥潭,再也拾不起来。
对于一个士族来说,清名胜于性命。
大丈夫死而坦坦荡荡,士大夫,当死于衣冠整齐,不堕清名而死。
堂堂裴氏嫡公子,若是清誉败尽,被天下人戳着脊梁骨耻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