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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我是海,在非洲的看到与看见

好久没有说我了,前面这几个月在刚果金,我是每天都在惊跳和惊吓中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即使如此也依然新的故事不断来挑战你的认知和底线。我一直觉得我是一个心态开放的,多元文化的人才,毕竟跑了那么多国家,又跟一个法国老公生活了20年,我对自己对不同文化的理解能力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但是,非洲还是颠覆了我的认知,我在这里感觉不够轻松自在,我不敢出门,不敢与人沟通,如果这是我在非洲接下来的生存状态,那真不如回国好了。

我也一直在思考,思考我怎么融入这个文化,怎么样能够心平气和的融入这个文化,并对这里的各种现象给予理解,对这里的人民有应该的尊重,而不是鄙视和抱怨。

直到有一天在听书,听到施展老师的课。其中有一节课给了我很大的启发。

施展老师先讲了一个故事,这是个真事。有一本书叫做《火星上的人类学家》, 作者是一位脑神经外科医生,讲了他所遇到过的很多病例,其中有一个印象特别深的病例。

这个病例是一位一岁左右就失明的盲人,这几乎相当于先天失明了,这位盲人遇到这个医生的时候,已经五十来岁了,一辈子都是这么过来的,早就适应了依靠触觉和听觉的生活方式。

结果,医生给他检查了一下,发现他的眼睛事实上各方面都挺好,就是有一个小问题导致失明,用一个简单的小手术就能够让他再看见。之后的手术很成功,这位盲人果然复明了,但是后续的结果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他能“看到”,但却无法“看见”。

这话听起来很奇怪,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外部世界的各种色彩都能进到他的眼睛里了,但是他却无法辨认出任何东西。

咱们正常人看世界,实际上看的是进入到眼中的各种光线、色彩,然后我们的大脑懂得如何去把这些混杂、交织在一起的光线和色彩整理出秩序,区分出前景和背景,于是我们就能辨认出来外部世界的各种东西,这就算我们能够“看见”了。

但是对这位复明的人来说,进到他眼睛里的,只是混杂在一块的各种杂乱无章的色彩而已,从中无法感到任何秩序、任何意义,他的大脑不知道该如何整理这些涌入眼中的色彩,于是,他就能“看到”,却无法“看见”。

好,听完这个故事,你一定已经意识到了,原来,世界并不是直接向我们呈现出来的,我们以为自己是直接在看世界。实际上,我们永远是在通过大脑中一些预置的蓝图在看世界。

进入到大脑当中的,甭管是视觉信号,还是触觉或者听觉信号,都只不过是咱们经常比喻的那种砖头而已。如果没有那些预置的蓝图,它们根本就无法呈现出任何意义,我们根本就无法理解它们。而这些预置的蓝图,你如果不反思一下,甚至根本都意识不到它的存在。

那么,这些预置的蓝图,又是从哪来的呢?

预置蓝图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生物学意义上的,比如大脑里整合视觉信号或者触觉信号的能力,只要是正常人类,在这个方面都有同样的预置蓝图。

动物也同样有这种预置蓝图,比如大马哈鱼总是要洄游,它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洄游,但就是要这么做,这就是它的头脑里被预置的蓝图。

另一种是文化意义上的预置蓝图,比如咱们现在都以瘦为美,但是唐朝的时候就是以胖为美。今天非洲大部分的国家,依然是以胖为美,你来到这里就会看到,遍地都是大胖子。尤其是政府官员高层的老婆们,没有一个是瘦的。因为胖是财富的象征,他们需要给别人炫耀,那到底瘦美还是胖美呢?根本就没有客观的答案,那都是取决于你的文化。

如果你还是固执地认为,肯定是瘦比胖美,那只不过是因为你在坚持自己的文化才是唯一正确的文化而已。

所以,同理,在非洲生活也是一样,如果你首先固执地认为我们是文明人,本地人是野蛮人,或者固执地认为他们应该按着我们的思想去思考问题。那我们就大错特错了。而很多中国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