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
像是皇狩这种特殊活动,除去要提前圈定地点范围以外,其它一些流程和手续亦是繁琐的不行。
包括整支队伍的行进速度也是缓慢至极。
明明在十月三日大清早便开始了启程,岂料足足两个时辰过去了,距离洛水附近的猎场尚还有四十余里地。
这样堪称龟速的行程,慢得让刘协深感疲惫。
毕竟近两年来由他参与的战事中,汉军向来都是打得一手长途奔袭。
更遑论刘协麾下无论是虎豹骑还是典军营,亦或者被他间接指挥过的部分幽州边军和白马义从,基本半数兵员皆是骑卒。
在某些特定情况下,日行四五十里就是家常便饭。
不过若是仔细琢磨琢磨,刘协其实也能理解,对于眼下这支队伍的成员来说,恐怕谁也不会将这次的皇狩视作是一桩任务。
皇帝想着外出散心,活动一下筋骨。
至于他们啊?
无非就是借机扩展一番人脉,结交几位朋友。
就比如光禄勋刘宽,这位九卿大人在短短两个时辰内,就前前后后与许多位司隶权贵谈笑风生,堪称如鱼得水。
“唔?那不是宗正大人么?”
冷不丁地,曹昂指了指队伍中间正与刘宽并马交谈的人,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听到这话,刘协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眺望了两三眼,发现对方还真是宗正刘焉,以及他的儿子刘璋。
平心而论,对于这位叔叔的能力,刘协还是很信服的,他必须承认,放眼当下的雒阳宗亲中,刘焉的本事,肯定排得上数一数二。
最起码面对各地宗亲时采用的制衡手段,这位君郎公还从未出过错。
唯独引人诟病的。
估摸着也就是他的那个儿子刘璋了。
若说此人是纨绔,那简直是拉低了众多雒阳纨绔子弟的水准,这家伙,就是个典型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徒。
而在刘协身旁,曹昂看向刘璋的眼神亦是全然寻不出几分善意。
“光禄勋大人来了。”
赵云提醒了一句。
果然,光禄勋刘宽这时已与宗正父子俩分别,自顾自地驾驭着马匹来到了刘协附近。
对他,几人颇为尊敬,故此拱手唤了一声:“文饶公。”
“都好,都好....”
“宗府的差事不好处理啊....”
调转了马头跟刘协并排齐行,光禄勋苦笑连连,朝着身边这位权势滔天的族亲晚辈狠狠地大倒了一番苦水。
不可否认,刘宽作为朝中九卿之一,如今又兼任了宗令一职,地位看似风光无比,但实际上,他常常干的却是些替皇室和朝廷擦屁股的事,用憋屈一词来形容,毫不为过。
当然,就绝大多数情况下,刘宽依靠着官轶身份,在满朝文武内,还是少有人敢随便得罪的。
“文绕公,君郎叔跟你说什么了?”刘协好奇地询问道。
见状,光禄勋亦不隐瞒,遂耸了耸肩唏嘘地说道:“数来数去,依旧是合肥侯服毒自尽的那桩破事呗....”
“这跟君郎叔有关系么?”刘协挑了挑眉,诧异地瞥了一眼远处。
“总归扯上了一点嘛....合肥侯再不济,那也是同族。”光禄勋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望向了刘协:“殿下,即便老夫等人都心知肚明,晓得此事乃是贼子暗中栽赃,但....却难保各地宗亲陷入恐慌啊。”
“唔....”
刘协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正所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尽管天子通过尚书台向外一再公布,死在京兆府的只是一名囚犯,并且彻底掐断了消息传播的源头,但似权贵宗亲们,最终还是靠着自己的渠道得知了那天夜晚监牢尸体的来龙去脉。
他们是傻子吗?
不。
恰恰相反。
这些各地宗亲,一个个皆是聪明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