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锢....果然是因为党锢】
次日。
在一间地下密室内,左将军卢植长长地舒出一口浊气,指尖掠过桌案的边缘,目光迷离,好似陷入了回忆之中。
也不知怎地。
这份回忆,让他倍感痛苦。
大概一盏茶的工夫,自密室附近传来了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没多久,只见一名男子面朝卢植叩地禀告道:“将军,他来了。”
“嗯。”
卢植点了点头,旋即放下了手中茶杯,双眸直视着前方。
“哎呀呀。”
于几盏微弱的烛火映照下,一道略显瘦削的身影玩味地咂了咂嘴,随手把佩剑丢给了男人,看向卢植说道:“真是怀念啊...这么着急把我叫来此处,啧啧,卢中郎...不不不,如今该称呼为左将军,嘿。”
没有理会来人的调侃,卢植脸色铁青,口吻夹带着几分怒意质问道:“果然是你!”
“没错。”
瘦削身影淡淡地扫了一眼屋内陈设,诡谲地笑道:“咱们有多少年没见了?”
闻言,卢植无动于衷,手背隐隐暴起青筋,毫不客气地冷冷道:“你为何要杀当朝京兆尹?”
“怪我咯?”来人不屑地嗤笑一声,携着愠怒反问道:“钟繇那个蠢货,乖乖鼓捣他的那什么楷书,享得一个流芳百世不好么?既然查到了,我只能让他死!”
“....”
卢植沉默了片刻,旋即语气低沉道:“也就是说华子鱼他们,也都是你杀的?”
伴随着话音落下,来人稍稍平复了一番心情,似笑非笑地说道:“对,尤其是华歆,你知道吗?他的那四个儿子....我可是一刀一刀,生生凑足了整整一千下,才结束了其性命。”
“...”卢植好似疲倦地揉了揉额头,紧闭双眼哀声道:“为什么要这样?你应该清楚,子鱼他们...”
“你打算跟我说,那些人只是昏君手里的一把刀?”来人打断了卢植,讥笑道:“这才死多少人?当年刘宏选择勾结阉党造起大狱,因他一个念头,家破人亡者何止千余。”
“忠贤义士们平白背上了谋逆罪名,受世人唾骂,至今,大半尸骨无存。”
说罢,他瞥了一眼卢植,挑着眉角说道:“事到如今,左将军心软了不成?”
“或者,你忘了陈大人是怎么被昏君以连坐之罪罢黜发配,惨死边疆?”
“...”卢植眸光黯淡,手掌青筋逐渐褪去,随即低声道:“我并非心软,仅是看不惯你滥杀无辜。”
密室灯光摇曳,消瘦的身影耸了耸肩:“钟繇是个意外,得怪他自己死抓着华歆几人的案子不肯放手,切,我分明都把结案的由头甩出去了,若他识相一点,也不至于丢了性命。”
“但那些人呢?”卢植抬起头,虎目一睁:“被你用来遮掩子鱼、金旋、赵范的官员...他们是无辜的!”
“喂喂喂,话不能乱讲。”
“我好歹并未使其断绝子嗣不是么?就如刘岱一样,留下了一丝血脉延续...”
卢植猛地一拍桌案,几乎是瞬间勃然变色,死死地盯着那道身影,良久,他叹了口气,无奈道:“何家即将遭噬,我不希望在看见亦或者听到有关于你的丝毫消息....”
消瘦身影的眸子轻轻一扫,眼底闪过一阵阴郁之色,笑嘻嘻地说道:“左将军放心就是了,我们岂会去搅乱您的计划,相反,我也要消声一阵子....没办法,某位年轻的燕王殿下,着实有些手段。”
听闻此言,卢植怒目圆睁,浑身杀意尽显:“我警告你,汝等若敢动他一根手指...”
“哈哈哈。”
“我一个罪臣之子,怎么可能去加害被您视若己出的燕王呢?”消瘦身影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就算要动他,也不是现在。”
“住口!”
“行了行了,无外乎开个玩笑而已,至于么?”
“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