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天子等人来到了刑房时,那雒阳令杨窦已被狱卒们结结实实地捆在了用来审讯的木架子上。
“...”
可能是瞧见了身穿龙袍的天子到来,原本面无表情的杨窦,双眸忽然在这一刻瞬间暴出了一道堪称骇人的目光。
“呵呵呵。”
他摇摇欲坠地昂起头颅,咬字清晰地笑骂道:“昏君!”
“放肆!”
蹇硕尖着嗓子一声呵斥,方才使得众人从愣神中回过神来。
谁也没有想到,这杨窦居然敢如此大胆。
下一秒。
只见蹇鑫几步走上前去,果断扬起手运足了气力,啪啪扇了杨窦几个嘴巴,其动作干脆利落,就连天子亦是忍不住扭头瞥了一眼他,或许,这就是老太监为什么要带着这个侄儿的缘故。
“够了。”
伴随着天子开口,蹇鑫当即停下了手中动作,恭恭敬敬地后退两步。
而此时,天子微眯着双眸,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位脸颊臃肿的乱党成员。
思虑了几息,他冷冷地问道:“杨窦,你是对朕有何怨言么?”
“怨言?”
“嘿嘿嘿。”
杨窦怪笑了两声,遂歪着脑袋阴狠地说道:“昏君,你的好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
听到这话,蹇鑫攥紧拳头,正欲再对杨窦动手,却见叔叔暗暗拦下了自己。
一时之间,他倍感不解,可在注意到天子那副沉默不语的表情后,遂连忙收回了脚步。
“....”
天子皱起眉头,眼中陆续闪过阵阵复杂难言的神色,似惊怒、似凝重、似忌惮,然而更多的,却还是一抹不安。
这样接连不断的变化,让呆在一旁的刘协不由得愈发错愕。
直至过了半晌,天子指尖轻颤,泰然自若地说道:“是谁在背后指使着你?”
杨窦不屑地啐了一口唾沫,讥笑着不说话。
见此,天子额角青筋暴起,面色阴沉地说道:“杨窦,若你肯供出此案主谋...朕可以饶你不死。”
“哈哈哈哈。”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杨窦乐得浑身颤抖个不停,旋即,他突然又平静了下来,舔舐着嘴唇,戏谑道:“别妄想了,昏君。”
闻言,御史王允拍案上前,怒喝道:“杨窦!你曾经亦是朝廷官员,饱受皇恩,岂敢说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语?莫非汝以为我等就追查不清此事吗?!”
“啧,聒噪的老匹夫。”
“去查吧。”杨窦淡淡地瞥了一眼王允,随即用憎恨的目光死死盯着天子,另有所指地哈哈大笑道:“让他们去查吧,查一个水落石出,最好闹到天下间人尽皆知。”
说罢,他深吸一口气,百般嘲弄地瞧着天子,一字一句道:“您觉得如何呢?陛下?”
嘴唇轻启,王允顿时将想说的话立马咽回了肚子,他隐约意识到,眼前涉及的内情,兴许不是他够资格过问的。
“都退下。”
良久,操持着冷若冰霜的口吻,天子忽地说道。
话音落下,王允和袁逢对视一眼,纷纷朝着这位陛下拱手施礼,随即迅速地离开了刑房。
“本王也要走?”
瞧着老太监对自己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刘协难以置信。
“...”
对此,蹇硕苦笑一声,并未作答。
至于天子,则像是没有听见似的,始终沉着一张脸。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
于是乎,刘协无奈地耸了耸肩,只得带着荀彧、郭嘉以及赵云等人跟着出了刑房。
蹇硕一路垂首将刘协送到了刑房外,又命上林卫把附近堵得严严实实,这才折返回到了天子身旁。
短短十几个呼吸的工夫。
现如今的刑房内,便仅剩下天子、蹇硕、蹇鑫与乱党成员之一的杨窦四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