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旬,寒风萧瑟。
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拓跋猗卢,刘协张了张嘴,有些哑口无言地瞧着帐内一众将校。
胡人突袭中原的三万大军,就这么没了?
明明他们还什么都没有干,甚至于可能雒阳方面才刚刚得知这则消息,对方便尽数覆灭了?
曹操挑了挑眉,苦笑着摇摇头,也不知心里在想着些什么。
“那窦宾....该不会是有意借着此举向我等献上投名状吧?”审配顿了顿,揉搓着下巴,进而颇为意外地继续说道。
“可要是对方这么做的话,为何偏偏率着军队又回了本营呢?”
“直接领着这份军功前来拜见殿下,难道不是更好吗?”
“天晓得。”
闻言,沮授耸耸肩,若有所思地盯着拓跋猗卢,片刻后,他皱着眉头对其询问道:“拓跋猗卢,窦宾临走前,难道就没与你交代些什么吗?”
“...”
“有的有的。”
听到这话,拓跋猗卢连连点头,旋即急切地回答道:“窦大将跟我说,让殿下无需多想,按照原先计划行事即可,他会在营中伺机帮忙的。”
哈?
这又是什么意思?
随着话音落下,这下子就算是荀彧等人都只感觉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按理来说,换做任何一个人做出这种事情,十有八九是想要凭着这份功绩换取倒戈邀功的筹码。
但关键就在于,那可是窦宾。
事关窦家,谁敢马虎?
纵然对方出身支脉,亦是如此。
沉默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后,审配眉头紧蹙,试探性地开口提议道:“不如将此事传回雒阳,交由陛下定夺?”
“不可。”
还未等审配将话说完,曹操立马打断了下来,并有些不悦地瞥了对方一眼,冷冷道:“事急从权,此地距离雒阳相隔近乎千里,哪怕以双马加急的斥候传递信息,来回也要半月有余,届时等收到了陛下回复,黄花菜早就凉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
眼看自己的建议被人毫不留情地驳斥了回来,审配脸色一沉,心中顿时对于曹操生了些不满。
“难不成要视那窦宾为友军臂膀接着行事?万一当中出了什么差错,你曹阿瞒担得起这份责任吗!”
“审正南,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孟德只是陈述事实罢了,你犯得着这么大火气吗?搞得好像哪里说错了似的。”
一旁,夏侯渊见状有些厌恶地开了口,而对于他说的这话,沮授连连点头,显然也是颇为认同。
其实说白了。
审配还是对于窦宾的行径秉持着怀疑态度。
对方是如假包换的窦家子弟不假,但关键就在于,那可是几十年前逃出塞外,归入鲜卑门户下的叛徒!
现在突然搞出来一个投名状...
鬼知道他是不是在图谋着些什么。
“够了。”
眼瞅着帐内局势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忽地,刘协一拍桌案,猛然站起身怒斥道:“吵吵吵,难道光靠吵就能解决问题吗?你们是不是忘了这里是哪?”
一边说着,刘协走下了台阶,踱步来到帐中,那股耐人寻味的威压则是使得曹操心头一惊。
而看着这一幕,审配不由得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刚要开口说话,却听刘协继续呵斥道。
“事到如今,你们就与本殿说,如果窦宾当真有所图谋,试问我军安插在敌人营中的那两枚暗子又该如何处置?”
说完这话,刘协扭头瞪向审配,后者见状连忙垂下头来不敢与其对视,怎料即便是如此,刘协也没有因为他的这番举动而住嘴。
“审正南,本殿有没有跟你说过,现在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这是你死我活的战争,不是儿戏!”
兴许是意识到了失态,刘协顿了顿,长长地舒出一口浊气,平复下心神后,转而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