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千人义从,但说白了,段颎这老小子还是谦虚的。
毕竟谁家寻常子弟能一次性搞出来千匹白马?咋的,颜色统一凑羁绊呢?
还有,这千套鱼鳞铁甲又是从哪来的?
汉军装备精良没错不假。
但似是鱼鳞铁甲这玩意,那可是军官级才有资格穿戴的宝贝。
哪怕被称为皇家亲军的典军营骑兵,如今可还没将装备普及到这般地步。
所以感情搞了半天。
还是我曹操小瞧了这位老将军。
...
与此同时,东面营墙交战处,夏侯渊举盾怒喝道。
“继续放箭,休要停下来!”
“刀盾兵顶住,护好弩手。”
“缺口补上来,快补上来!”
可即便营墙上的汉军气势如虹,每一轮齐射近乎都能带走百十来号胡人的性命。
但随着时间逐渐向后推移,营墙外一个接一个倒下的尸体竟是生生将那一排陷马坑尽数填满。
见此,后续冲锋补上的胡人神情没有丝毫波动,硬是踩着友军的尸体继续杀向营墙外围。
他们顶着汉军的箭雨驽矢,双手死死抓住那些被固定在地上的长枪,奋力地拨动着,摇动着,希望能将这层阻碍摧毁。
但遗憾的是,绝大部分人双手只是刚刚触碰到长枪,便被营墙上的汉军用弩机给射死了。
胡人们温热的鲜血不停喷洒而出,俨然在距离汉营只剩下不过一两丈的位置渐渐流淌出一片令人触目惊心的血色地带。
而就是在这片地带上。
密密麻麻皆是那些死不瞑目的尸体以及各种残肢断臂。
战争...
这简直就是一场屠杀。
审配站在营墙安全处瞧着这一幕,暗自摇了摇头。
事到如今,他实在是估算不出,有多少胡人战死在陷马坑以及长枪林这两处工事之中了。
多。
太多了。
战事还未有任何变动,但营外却早已尸横遍野。
并且站在此处,他也能清晰地察觉到,局势正在一点一点地朝着营外敌军倾斜。
那些面对单方面屠杀逐渐心生绝望的胡人们,其实当中也不乏想要就此后撤的家伙。
但他们现在还不能。
因为这些胡人都非常清楚,如果此刻他们选择掉头逃离,率先迎来的,一定会是来自友军的箭矢!
而且一旦被挂上逃兵的名号。
处罚可就不只是一死这么简单了。
他们此番侵入汉土所掠夺的财物珍宝会一个不剩地被同胞瓜分,更要命的是。
就连他们的妻儿老小,也会因此而获罪。
难道这些胡人愿意看见自己的老婆被同胞欺辱?孩子被当成狗奴驱使?父母也要横死当场?
恐怕没有任何人会去愿意接受。
所以,他们唯有前进,冒着汉军的驽矢前进。
因为只有打了胜仗,他们才能有机会活下来,到时也就可以进一步去搜刮汉人们的财富。
然而,当先后三支梯队汇聚,人数以万计的攻势竟无法突破长枪林,反而被营墙上的汉军如砍瓜切菜般收割了接近一半友军的性命时,在场剩余的胡人先锋,终于濒临崩溃了。
他们哭叫,哀嚎着,浑身上下喷洒的到处都是来自友军的鲜血。
可当有人不敢再向前冲锋,企图转身后撤时。
那五百鲜卑近卫,已是身披重甲,站在内河岸边冷冷地看着他们。
“谁敢后撤。”
“杀无赦。”
话音落下,这些鲜卑近卫们手持盾牌长矛,愣是矗立在内河岸边,用手中兵器毫不怜悯地驱赶着那些想要从前线跑回后方的逃兵。
“破不了汉军的工事,尔等且想想家中老小!”
“就你,莫护跋!老子认出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