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半晌,韩当浑身一震,眼神莫名地瞧了一眼刘协,随即提枪大声喊道:“兄弟们,何须理会那皇子刘协...区区一贪生怕死之徒...难道没了他,我等便拦不下这群鲜卑狗吗?”
“诸位且想想身后蓟城,那里可是有着咱们的父母、兄弟、姐妹们,我等若是战败于此,他们又将沦为何般处境?难道你们愿意看见他们被鲜卑狗所残害吗?!”
话音落下。
那些本还不知所措的汉军们顿时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瞬间恢复了斗志,再度与敌军展开厮杀。
并且因为韩当这话,他们在心中不免回想起了城中数万难民口中相传的景象。
一时之间,汉军气势勃然震朔,竟是将那陆续登岸的鲜卑人给活生生压了回去。
对此,韩当面露喜色,可随之而来的,便是不解,他压低声音问道:“殿下,您这到底是?”
“什么殿下?”
然而还未等他将话说完就被刘协抬手打断:“那位皇子殿下不是已经跑了吗?某叫曹昂,只是一名普通骑卒而已。”
“...”
韩当闻言错愕地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在对岸军队内,素利脸色铁青,瞧着反扑归来的汉军,只感觉不可思议。
明明主帅已跑,可这群汉军为什么还会有如此斗志?
难道兵书上的内容,是错的吗?
“蹋顿!”
一声喝斥下,蹋顿连忙抬起头望向素利,只见这位鲜卑大将脸色逐渐变得有些难看。
“本将令你统率乌桓、高句丽两部,强渡河岸,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那群汉人给逼退!”
不惜一切代价?
意思是拿我当炮灰呗。
蹋顿脸颊抽搐了几下,但最终也只能俯首听命。
伴随着暴雨倾泻,六七千衣不蔽体的蛮子们在几声怒喝下,踏上了十几处摇摇欲坠的浮桥。
这群蛮子大都身材瘦弱,其中不少人手中甚至只拿着些渔叉、耒耜便张牙舞爪地冲汉军攻去。
察觉到身后的腥臭味,琐奴眉头一皱,立马懂了素利的意思,不动声色地率领鲜卑本部朝岸边退去。
片刻过后,汉军愈战愈勇,只因他们此刻的对手不再是宛若虎狼豺豹般凶狠的鲜卑人。
而是那些战斗力无比低下的杂胡。
“传我命令。”
待得双方彻底交汇,素利眉头一簇,抬起手厉声道:“放箭。”
“不用在乎消耗如何,给我玩命射...务必要将这群执迷不悟的汉人彻底剿灭于此处!”
“遵命!”
随着命令传下,永定河对岸尚有万计的鲜卑勇士纷纷弯弓搭箭,只是大致确定了方向后,便不留余力地朝对岸射去。
在这疾风骤雨的攻势下,无论是汉军也好、杂胡也罢,只要身处战场中心者,均会遭到箭雨洗礼。
“自己人都杀?鲜卑人这是疯了吗?”
韩当吃惊地看着这一幕。
“哼。”刘协摇摇头,低声说道:“并非是鲜卑人疯了...反而是那素利心思够狠。”
“现在与我军交锋的,不过是一群炮灰罢了,换而言之,这些人对于素利来说,随时都可以被拿来为战争进程奉献出生命。”
原来如此。
以杂胡换汉军…
好生阴险。
但是…殿下到底在谋划着些什么?
思虑了片刻,韩当沉下气来,耐心问道:“那按照殿下所想,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听到这话,刘协有些意外地瞥了一眼韩当,口吻平淡地回答道:“鲜卑不是想杀上岸吗?我们就顺他的意,往后退就是了。”
“不反攻回去吗?”
“反攻?拿什么反攻?自从浮桥确立...鲜卑渡河之后,你不就已经认定了此战必输吗?要不然,你往蓟城传信干什么。”
“我...”韩当不禁